帕间,她双手捧起男人更为宽大的手掌,凑在唇边,在干净的手背印下一记红色唇印。 “……秦彧。” “啊?”很少这样被叫全名,秦彧疑惑,“先生?” 灯光明亮,人来人往,或许无人注意他们,又或许这场属于秦氏的宴会之中,他们从来都在被无数人悄悄关注。秦漠炀抬手,几指抬起秦彧下巴,拇指在他总是淡粉的唇瓣揉碾而过,好像这样就能人为地使之添上层更为摄人心神的艳色。 从来自诩只会清醒状态下做事的秦漠炀此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今晚,涂口红给我看看。” --------------------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作者摇头) 第二十五章 今天是秦家主六十岁大宴,规模声势空前浩大,意义非凡,但凡想要攀上点交情的,就算接到邀请函时身处大洋彼岸,也得搞架飞机按时赶回来参加。 人虽刚刚迈入六十之列,秦家主秦沛的身体其实已经不是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近日全国寒潮大降温,自然得了场不轻不重的感冒,直到昨晚与秦漠炀见面时还在发烧,说几句话就咳嗽。秦漠炀和董宛意关系一般,和自己亲爹也不亲近,没什么膝下照料父慈子孝的兴趣,嘱咐秦沛身边的人多照顾他,和秦沛点到为止聊了会儿天就走了,直到这会儿秦沛作为寿宴的主人公在台上讲话,其实才算作了他们父子俩今年第三次见面——上一回是昨晚自不必说,另一回已经要追溯到年初的春节了。 秦沛语重心长讲着自己这些年的打拼,讲着夫人的支持,讲着在三个儿子身上寄托的希望。 作为他着重提到的骄傲,秦漠炀站在距离台阶最近的桌边,面上恭谨,在众人目光下举杯饮尽烈酒,以答父亲器重,实则却是心不在焉,仰头时向一旁扫了眼作为家臣要与自己一同喝酒的秦彧,目光悠悠从那修长脖颈吞咽酒液时滚动的喉结处扫过。 漂亮的脖子,因为今晚阿彧要穿礼服,前几日做爱时特意没在这处留什么痕迹,等待会儿回家…… 秦漠炀面无表情在第一排跑着神,跑过了演讲,跑过了切蛋糕,直到宴会大厅灯光交变,舞曲响起,所有人纷纷开始自由活动、结伴舞蹈,他才终于收回定焦在秦沛深棕鞋面的目光,毫无留恋地带秦彧穿过舞池,寻了处安静地方。 秦流漳喂的马卡龙秦彧不敢吃,但自己寻了一份来,他安静看了会儿目光可及的宾客,突然说:“陆三少爷今天没来黏先生。” 陆择义年龄不大,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废柴纨绔一个,有点怕秦漠炀这个总冷着脸的表哥,但同时因着那点慕强心理,又格外佩服喜欢他,所以每次见面,陆择义都要小心翼翼和秦漠炀搭一搭话,明知大概率会被拒绝,也要邀请他一起玩点什么。神态颤颤巍巍活像老鼠见了猫,又有点十分纯粹的单纯,秦漠炀有时候觉得有意思,并不介意陪他一会儿。 今天秦沛生日,沾亲带故的陆择义自然也来了宴会,刚刚与秦彧对上目光,却默默扭了头,没来靠近一步。 “二哥被我治了,小耗子害怕了吧。” “……”秦彧对秦漠炀随便给人起外号的行为有点无奈,怎么感觉先生总爱用动物指代人呢,“陆择衡?话说起来,今天我看到了陆大和陆三,似乎确实没见到他。” 那件郊外阻击的后续全权交由了先生处理,秦彧不太清楚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他啊。”秦漠炀说,“正在非洲看河马呲牙吧。” 秦彧:“嗯?” “我截了他负责的几乎所有项目投标。他哥渔翁得利,趁机阴了他几手,巨大亏损和以前瞒过的破事儿捅到老陆那里……”秦漠炀笑笑,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轻描淡写一句“截了他所有投标”,背后是多少物力财力和人物关系网的动用……理应是一场复杂的运作,可风声竟然半点没有传入他这个特助的耳中,相关文件报告也一张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问,恐怕要到下一次季度财务呈上来,他才能从中看出些许端倪。 是我还不够称职吗? 秦彧一时沉默,秦漠炀手肘撑在桌上,随意支着脸,问他:“怎么,阿彧看起来不太满意?” “没有不满意。”秦彧立即否认,顿了两秒,才缓缓说,“只是,为了我耗费这么大心思和代价,先生,从理性来讲……好像不太值得。” 秦漠炀:“理性?那就抛开理性。给你出气,开心吗?” 怎么可能不开心,没人会讨厌被重要的人珍视的感觉。 “嗯。” “这就够了。”男人笑吟吟道,“阿彧开心,什么都值得。” 秦漠炀大概不知道,他那双深邃的乌黑眸子有时看块石头都显得深情,这样带着点笑意盯着秦彧,嘴里吐出宛若情话般的话语,任谁来看都是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深情”落到一个家臣身上,实在令人难以招架。 秦彧眸光微闪,无措地看了眼窗外,突然目光一凝:“那边是江医生和二少爷吗?”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秦漠炀失笑,配合地顺着他目光往外看:“……” 还真是。 两道灰色人影凑在假山边缘,周遭灯光昏暗,若非秦彧静态视力优秀,一般人往那边看了估计也发现不了有人在。 江长青比秦流漳高出半个头,此时几乎是把人圈在臂间逼在了假山角落,右手压了压秦流漳颈前高领毛衣,手指从领口伸进去,应该是在摩挲男人的脖子,但也像是……在勾什么东西? 秦漠炀眯起眼,下一刻江长青忽然转头往宴会厅这边扫了两眼,隔着单向透视的玻璃窗与他短暂对上一瞬视线,手臂揽过秦流漳腰间,一转身,挟着人隐进了旁边石洞,从这个角度再寻不到半片衣角。 一个从来不混迹二代圈子的牙科医生,一个一年到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艺术家,在秦漠炀记忆里这俩人连面都没撞过,突然这么个诡异的气氛搅和在一起……秦漠炀转头看秦彧,小家臣更是一脸空白跟他面面相觑。 拉倒,两个三十来岁的成年大男人爱怎么搞怎么搞去。 秦漠炀才懒得管这么多,当即把事情抛到脑后,从秦彧碟里叉了块淡黄的马卡龙,咬一口,被齁到表情扭曲了一瞬。 阿彧这么个嗜甜的程度,总有一天得送到江长青手里。 “少吃这么甜的东西。”他教训。 秦彧当即把小碟推开点,对他乖顺地颔首:“是。” 这下轮到秦漠炀心里不是滋味了,短暂快速反省一下自己语气是不是严厉了点,放软了语调说:“没事儿,今天想吃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