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年你可要有艳福了!” “这么好的表妹,你要是不喜欢,让给我可好?……” 薛环本来恼怒,听小郎君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羡慕他,心里渐渐发飘,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傲慢道:“她父亲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给我当妻是不能够,勉强做个妾,算她高攀。” “但人家中意你吗?”有的打趣道,“那个小娘子可一眼都没往你这里看呢。” 薛环抬眸望去。 周瑭确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正踮起脚尖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不会是在找那个疯子吧? 薛环像被打了一把掌似的,在其他小郎君揶揄的目光中,更挂不住面子。 他急火攻心,掏出了捡来的兰花荷包,大声道:“她当然中意我,这就是她亲手送我的荷包!” 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周瑭也听到了声音,随意瞥了一眼。 这一眼就呆住了。 薛环手里的荷包,分明是他那天在女红课后丢失的那个! “那不是送给你的!” 周瑭跑过去,想要夺回荷包。 谎言被戳穿,薛环脸都不红一下:“没送给我,那怎么会在我手上?” 周瑭的脸蛋倒是气红了:“那是因为你偷偷捡的。快还给我!” 薛环高高举起荷包,钓着不给他。 他比周瑭大两岁,高了他一大截,任周瑭怎么踮脚蹦跶都够不到。 其他小郎君看小娃娃这么较真,都笑了。 “别害羞啊。” “不就是个荷包吗?送就送了,都是一家兄妹,我们也不会说你什么。” 周瑭快急红了兔子眼。 他不是小娘子,也不怕什么名节。 但那不是一个普通的荷包。 那荷包上面的兰花是薛成璧亲手描的绣样,怎么能、怎么能落在这人脏兮兮的手里? 周瑭不想再掩饰了,就算用出轻功,就算遭人忌惮,只要能拿回那只荷包,他不在乎—— 就在这时,一只手夺去了薛环手里的荷包。 那动作算不上“夺去”,而是随意地“拿走”。 轻而易举,不费半点力气。 薛成璧掸了掸兰花荷包,似是嫌弃上一个拿过它的人太脏,墨眉镌刻出不悦的弧度。 “……你!”薛环怒喝。 然而转身对上薛成璧的视线时,他悚然一惊。 记忆里那个瘦弱的疯子,什么时候长得比他还高了! “我绣的荷包,怎么在你手里?” 薛成璧居高临下睨向他,凤眸缓缓漾出一个冷冰冰的讥笑。 “看不出来,弟弟竟然敬爱我到了这个地步。” “为兄,甚是欣慰。” 第17章 薛成璧一开口,其他小郎君都惊呆了。 眼前这个高挑俊逸的小少年,竟然就是薛环嘴里那个一无是处、疯癫古怪的庶长兄? 薛环还因为“敬爱”兄长,偷藏了他绣的荷包? 编故事都不敢这么编。 薛环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呸!我可没有你这种疯子做兄长!” 薛成璧笑容不变,周瑭却反驳道:“三表兄不懂孝悌,没礼貌,才不配当二表兄的弟弟。” 软糯糯的童音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教训坏孩子。 小郎君们都笑起来:“三郎,这小妹妹可一点都不向着你,真的会送你荷包吗?” 薛环的脸色像打翻了酱料碟子。 韩六想帮他找场子,转而质问薛成璧:“薛二公子,方才我没听错吧。你说,这是你绣的荷包?” 薛成璧淡淡“嗯”了一声。 “针线都是内宅妇人的活计,我可没见过哪个小郎君玩绣花针。”韩六语气轻蔑,“你能证明吗?” 薛成璧将荷包展示在小郎君们面前,手指尖不紧不慢地划过兰草叶。 “左手持针,行针轨迹和收线手法与右手持针的人不同。整个侯府会针线的,只有我一个人用左手。” 韩六抱臂道:“那怎么证明你是左撇子?” 周瑭抿唇。 因为主角的右手被二爷打断了,早就落下了残疾。 想证明很简单,但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那层鲜血淋漓的旧疤,主角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只能用左手,”周瑭抢着说,“真的!我证明。” 韩六以为他心虚,不依不饶道:“你一个小娃娃当不了证人,须得我亲眼见了才作数。” “你真的要看?”薛成璧似笑非笑。 韩六不耐烦:“别磨叽了,快……” 话音未落,一只手掌陡然按在韩六眼前。 因为瘦,薛成璧的手指骨节格外分明,显得骨感有力。五指大张,似乎轻易就能把韩六的头颅捏碎。 苦涩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压抑得令人窒息。 手心里,狰狞的割伤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肉。 韩六脸上骤然失了血色,退了半步。 其他小郎君也陷入了沉默。 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连做重活的粗糙的手掌都没怎么见过,现在却看到了这样一只饱经磨难的手。 他们府里的庶子,可不像薛环的庶长兄这般凄惨。 薛环这个嫡子做的,未免也太过残忍。 几个善良的小郎君,不着痕迹地离薛环远了些。 薛成璧徐徐扬起手腕,就要展示手腕处那道丑陋的疤痕。 一双小手忽然伸上来,紧紧捂住了那道疤痕。 “不要再看了。” 周瑭杏眼水汪汪地望着那些小郎君,嗓音里软软的满是恳求。 “阿兄们行行好,二表兄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欺负她了……” 小郎君们本来只想凑热闹,没想闹得这么僵硬。现在听了小孩这番话,心下都有些愧疚。 “小妹妹别难过啊,阿兄们都知道了。” “荷包不是你的,也没送给薛三郎。阿兄们都给你作证,你放心好了。” 安慰声中,周瑭轻轻道了谢。 他头顶两个圆圆的小揪揪乖巧可爱,有个小郎君实在心痒,就想伸手抚摸。 却被薛成璧冰冷的视线扫射,讷讷收回了手。 其实薛成璧很煎熬。 从刚才开始,周瑭的小手就握着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绵软而刺痛,温暖而灼烧。 度日如年。 薛成璧试着挣动了一次,没能挣开。 但如果再多用一分力气,就会吓到小孩。 于是只能僵硬地留下来。 因为极力克制忍耐,他拳头紧攥,手背时不时跳起青筋。 看见疯兄长和小表妹“亲亲热热”,薛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连平日里唯他马首是瞻的狐朋狗友,竟也吃了迷魂汤似的,劝他不要发火,拦着他不许他动粗。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