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真的要走吗?” 谢资安看到知丘发红的眼眶,软声安慰道:“以后会觅得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知丘吹灭了蜡烛,推着谢资安往外走。 走到门口知丘还没有去开门,那门自己便开了。 谢资安的心骤然一紧。 知丘猜测道:“可能是车夫过来看看我们好了没。” 闻声,谢资安才松了口气。 但下一瞬照进门内的月色就被挡了个严实。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夜色太浓,看不清他全部的脸,只见他抓着门轴,嗓音嘶哑:“扶青,你这是还想逃到哪里去?” 这道熟悉的声音令谢资安的身体无法抑制地惊颤了下。 男人走上前,躬身抓住素舆的两边扶手,将谢资安囿于他的阴影下。 冰冷的气息渐渐靠近。 谢资安终于看清了那张万分熟悉的脸。 额前的头发有些许凌乱,眼白处布满红血丝,眼底则一片鸦青,唇周还冒着密密麻麻的青茬。 看着不再如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憔悴之态。 可仅是看了一眼,谢资安便再受不了李寒池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立即垂下了眼眸。 但李寒池哪知收敛,还是毫无底线地迫近他,直至两人鼻尖碰在一起才停了下来。 李寒池盯着谢资安密绒绒的睫毛,下一秒猛然握住那颤抖的右手,并强势地用自己粗粝的指腹摩挲对方冰凉柔软的掌心。 谢资安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一匹急红眼的狼? 李寒池不放手,谢资安又挣脱不得。 两人无声地僵持不下。 而这场角逐的结局必然是一方先无法忍受为止。 李寒池毫无胜算的成为了赢家。 他贪婪的目光对上一双惊慌抬起的眸子时,一字一句问道:“现在是不是该叫你谢先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羞怒 “你......放开我哥。”知丘颤抖得抓着匕首, 咬牙道。 李寒池觑了眼抵在自己腰间的匕首,又看了看那说话的孩子,说道:“谢先生好雅兴,又养了头狼崽子。” 热气拂面。 谢资安把头扭过, 道:“他只是个普通孩子罢了。” 顿了顿, 又抬眸道:“若是阿南, 现在你已经没命了。” 挑衅味十足。 李寒池没被激怒,相反笑了起来:“那李某还得感谢苍天时运呢。” 厚颜无耻的模样竟是丝毫未变。 “不过既然先生说了他只是个普通孩子, 那还得劳烦先生告诉他我是谁。”李寒池道,“毕竟我的目的从来只是先生。” “哥。”知丘低声道, “你不要怕他,我会保护你的。” 谢资安轻声道:“知丘,把刀放下。” “哥, 你不要受他威胁。” “我们认识, 他不会伤害我的。” 知丘一脸怀疑,举着刀仍是毫不退缩。 谢资安无奈解释道:“我与他从前是熟人。” 李寒池闻声,双眸猛地一沉, 手中力道不知轻重, 霎时捏痛了谢资安的手腕,谢资安“嘶”一声。 “熟人千里迢迢找到这里?” 谢资安正想张嘴解释,李寒池却不容分说的用那闲着的左手捏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用正脸对着他。 谢资安这时才看清李寒池眼底的阴骛之色。 他慌了。 下一秒, 李寒池就狠狠地贴了上来。 看似凶狠地封唇撬齿, 实则与上一次相比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但李寒池仍不满足于简单的唇齿相依, 他霸道地撬开谢资安右手掌心, 逼迫谢资安与他十指相扣。 谢资安喉咙滚动, 通身如触电般酥麻, 想反抗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喉咙发出的那几道唔唔之声,便算是他最大的反抗了。 “你放开我哥!”知丘急色道,“放开我哥!” 他伸手去推李寒池,但根本是蜉蝣撼树。 知丘手足无措下,竟用匕首扎在了李寒池的胳膊上。 李寒池吃痛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也放开了谢资安。 知丘显然也吓到了,他连忙松手,向后退去,慌张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扎得十分浅,李寒池一抬手臂,刀子便掉了。 衣衫玄黑看不出血迹,唯有地上那把雪亮的刀尖沾着点浓艳的红色。 知丘瑟瑟发抖地靠在墙上,看见李寒池站起来,以为要向他报仇,闭上眼睛,叫喊道:“你要杀就杀吧!放过我哥!” 半响,他还是好好的。 倏忽听到一道轻笑声:“我和谢先生的关系你可看明白了?没看清的话用不用再让你看一遍?” 知丘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立马睁开眼,惊声道:“看清了!你不用再让我看一遍!” “够了。”谢资安皱眉道,“李寒池我们好好谈谈吧。” 李寒池把蜡烛点上,道:“行啊。” “小家伙,出去告诉车夫你们不走了,让他把东西搬回来。” 知丘看向谢资安。 “照他说得做。”谢资安道。 知丘出去,李寒池把门关上,他推着谢资安往里走:“扶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没用,你也不会.......” 李寒池低头看向谢资安的双腿,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停下素舆,转到前面,半蹲了下来,伸手去握谢资安的手。 这一回,谢资安没有躲。 “扶青,你打我骂我都好,实在不行,捅我几刀解解恨也好,就是求你不要躲我,不要不理我。”李寒池眸光闪烁。 谢资安道:“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我不恨你,从来没有,咱们之间还谈不上恨。” 李寒池心脏骤然一痛,他最怕得就是谢资安连恨也不愿意恨他。 “扶青,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真想同你一道去了,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你就这么死了。” 李寒池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放手了,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谁若再敢伤你分毫,我便与他豁了性命。” 谢资安冷声道:“用不着你为我豁命,你离我远远的,我自然平安无事。” “扶青。”这两个字的音都在颤。 “祖父已经同意我和你了,我带你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李寒池鸦黑的睫毛湿了大半。 “李寒池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了?”谢资安脖颈隐约露出细细的青筋,“我的腿已经残了,你让我回邺城,是准备要我的命吗?” 李寒池心疼道:“不是......” “你若不来,这里便是我的家,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