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书先生。 卿玉楼前面,有几株迎春花在那拐角处野蛮生长,知丘与谢资安经过,扑了一鼻子的香味。 花香没淡去,食物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二位客官楼上请,今天楼下满桌了。”卿玉楼门口的跑堂招呼道。 知丘皱眉道:“我哥不方便上楼,我们在楼下等等,你看有没有快吃完的,或是还没上菜的,我们换换桌。” 跑堂看了眼谢资安,道:“唉......行吧,我去看看。” 知丘推着谢资安刚往里走,后面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这卿玉楼是我们大同府最有名的酒楼,最近百花时节,正好出了一桌百花宴,您可要好好尝尝,权当是为近些日子赔不是了。” “哎哎哎,这......太客气了,洪某只能多谢藩台大人款待了。” “哪里哪里,我日后还得仰仗洪大人呢,洪大人里面请。” 后面高声说话的人渐渐撵上了他们,因门窄,其中一个男人撞到了知丘的肩膀。 男人体型肥胖,知丘疼得龇牙咧嘴。 知丘一低头,发现谢资安正怔怔地望着那两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男人。 知丘不明所以道:“哥,你是认识他们吗?” 谢资安望着洪孝正说笑的侧脸,攥紧了衣袍:“不认识,我们......” 恰时跑堂的伙计从里面出来了,喘着气说道:“刚好有桌子空下来了,两位这边请。” 谢资安本欲离开,但看到知丘兴高采烈的模样,又不想失言,只得掏出手帕掩在口唇处,遮挡面部。 他们刚坐下,就听到方才的男人冲跑堂叫道:“你才和我们说一楼没座了?怎么就立马引了个瘸子坐到那里?!当爷是瞎子不成?!” 跑堂招架不住,店家出来解释道:“爷儿消消气,不是我家伙计哄您,方才一楼确实满了,那位客人有腿疾,不便上二楼,特意在这里等着一楼空下桌子才来的。”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看向了坐在素舆上的谢资安。 包括洪孝。 洪孝望了眼,背影、侧脸都是十分熟悉,他不自觉得往谢资安跟前走,大同府的藩台在后面叫道:“洪大人,你这是去哪里?” 谢资安瞥见往这边走得洪孝,忙与知丘道:“知丘,今日这顿饭闹心,我们不吃了,改天再来,推我走罢。” 知丘虽遗憾,但也觉得闹心,推起谢资安就往外走。 “快!”谢资安低声催促道。 知丘为人机警,一看到径直朝着他们走来的洪孝,顿知大事不好,不待谢资安再次催促,便脚下生风,快步推着谢资安离去。 出了卿玉楼以后,知丘来不及观望身后,立马飞快得跑了起来。 谢资安抓紧扶手,身子被颠簸得左右摇晃。 知丘带着谢资安藏在了迎春树后的巷子里,他们在暗中看着洪孝徒劳离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知丘道:“哥,那个人是坏人吗?他是要伤害你吗?” 谢资安绷紧的嘴唇缓缓松开:“不是坏人,只是个需要避开的人罢了。” 谢资安对于知丘来说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人,也是最好的人。 所以谢资安不喜欢的,知丘从来不问。 知丘“奥”了一声,便推着谢资安走出了巷子。 忽然素舆滚动地车轮停了下来,谢资安侧头问道:“怎么了?” 知丘没说话。 “谢......谢提督。” 谢资安赶忙用手帕遮住半张脸,低头道:“阁下认错了,知丘,我们走。” 洪孝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认错。 他松开抓着知丘肩膀的手,绕到了谢资安面前,颤声道:“提督,你原来真的还活着!” “小将军与我说提督还活着时,我都不敢相信。”洪孝此刻像是做梦一般,“提督,你的腿怎么了?” 谢资安见无法糊弄过去,索性不装了,缓缓拿掉帕子,抬眸道:"谁与你说我还活着的?" “李小将军啊!他寻你可寻得苦啊,我与他三月分别时,我来了大同上任,他仅凭着一匹胡马在晋北五城四处寻你啊!” 谢资安右手一颤,来不及细细揣摩前因后果,忙道:“今日洪大人就当没见过我,过去的谢资安死在邺城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瘸子罢了。” “我在邺城留有一笔不菲的钱财,若洪大人肯应下我的请求,这笔银子便是洪大人的。” 洪孝惊道:“我要提督的银子作甚?” “我理解提督不愿回到邺城,可是小将军思你思得几欲疯魔了,为了提督,都险些捅死了赵家二公子,提督又何必这般绝情?他人不见,见见小将军也是好的。” 李寒池发疯捅伤白月光难不成是他让得?李寒池真要为了他捅人,应该先捅自己一刀才对。 谢资安冷笑道:“我变成这般模样,他李寒池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可我不怨他,我们本就是刀剑相对,落得这般下场,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只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求得了一个安稳日子,李寒池凭什么来毁了它?” 洪孝糊涂了:“小将军对提督不是情谊深重吗?坊间都说.......” 谢资安打断道:“坊间传闻全凭那几张嘴,如何信得?我与李寒池从来都是无情无义,我不贪恋李家的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一往情深。” 他要的只是李寒池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罢了。 不过要不了多久,李寒池自己就会从他生活中消失。 “洪大人既然不答应,我与洪大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谢资安道,“知丘,我们走。” 知丘早就不耐了,扮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推着谢资安绕过洪孝,径直离去了。 “哎呀!洪大人,你怎么跑这里了?可让我好找,你这是看谁呢......” 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 谢资安砰砰跳的心脏终于稍微安静了点。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寒池毁了他现在的安稳。 “知丘,书斋不办了,你回去收拾东西,趁着日头没落下,把能典卖都典卖了。我一会儿再写封信,你拿着信还有银子去找韩裴要路引,我们连夜离开这里。”谢资安道。 “连夜?这么着急吗?” 谢资安紧锁的眉头从见到洪孝的那一刻就没有舒展过。 “嗯,很着急,我们去南方......”谢资安顿了下,说道,“找个没人我的认识地方重新开始。” 大同府,他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明月高悬,夜风袭袭。 知丘怕谢资安受凉,又为谢资安系上一件披风。 “东西都拿上去了,车夫也在外面候着呢。” 知丘真的好舍不得离开这个承载了他满满快乐的小院子,临行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