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都没穿,只穿着睡衣睡裤就跑了出去。 项坤太阳穴一炸一炸地搏动着,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抓起外套一头扎进了黑夜里。 江以南已经精疲力尽,他本身就行动不方便,项坤疯一样冲出去没找多远,就在路边的花坛上发现了他。 “南哥——”项坤扑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你怎么跑出来了?这是要去哪儿?!” 江以南并不答话,他躲开项坤的手,推掉外套,抱着肚子艰难地起身又要走。 项坤懵了。 “南哥你怎么了?你生我气了吗?”他拉住江以南,挡着他的路不让走。 江以南抬起胳膊肘内侧蹭了一下脸,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要回家。” “为什么?你怎么了南哥……”项坤扯着外套继续想往他身上裹。 江以南一看见他靠过来就心跳加速,他烦躁地挡开衣服,指着项坤:“你别跟着我,我要回家,我不想再回你那个房间……” 项坤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害怕,南哥,是不是今晚让你想起以前的阴影了?” 江以南扭着头不看他,眼睛红得厉害。 他的肚子太重了,这一晚折腾地腰酸腿软,他纤细的手腕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腰,整个人显得那么疲惫和单薄。 夜风不冷,轻轻地吹着他的刘海,扫在睫毛上,他抬手蹭了一把眼睛,路灯下泪光一闪而过,项坤心头仿佛被那滴眼泪砸穿了一个洞。 “对不起南哥……”他用外套裹住江以南,把他往怀里抱了抱:“对不起……” “我不回去……”江以南低着头,哽咽着说。 “好……”项坤侧过脸亲亲他的耳朵尖儿,“你想换个房间睡,还是回奶奶那儿?” 江以南不吭声,用力吸着鼻子。 “没事儿。”项坤把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没事儿。” “是我考虑地不周到,让你心里不舒服了,都是我不好。”项坤慢慢安抚着,“南哥,有些事我没资格求你忘掉,求你原谅,但是我一直在努力,你相信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儿,一点都不会,我以后再也不让你难过了。” 江以南头抵在项坤肩膀上,缓了很久:“我就是……”他喘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楚,心里难受,但是身体不由我控制……我不想再睡那个房间了……” “不睡就不睡。”项坤说:“房间很多,我们换个屋,没事儿。” “我什么都记得,项坤……我太疼了,疼得恨不得昏过去……想跑跑不了,躲也躲不开,怎么喊你求你都没用……我从来,没那么绝望过……感觉要疯了。” “……不说了,不说了南哥……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 “我不想回那个房间……” “不回,再也不睡它了。” 时间太晚了,江以南也害怕这大半夜的惊扰了奶奶,纠结再三,被项坤哄着慢慢走了回去。 项坤把被子抱进另一间客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江以南躺下了。 江以南极度疲乏,他侧着身对着项坤躺着,被轻轻揉着腰,渐渐睡着了。 项坤捏着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失眠到了天明。 第25章 25 第二天江以南没能起得来床,醒来时都快十点了。 他有些尴尬,一边洗漱一边埋怨项坤为什么不叫他。 “我妈不让。” 项坤说:“你难得睡得沉,她叫我别吵你,让你多睡会儿。” 项坤妈妈今天特意没去公司,看江以南醒了,把又热了一遍的早饭端上了桌,笑道:“小南,是不是咱家睡得也挺舒服?要不然听阿姨的搬过来算了,你这眼瞅着要足月了,到时候生完了肯定要在这边住,早点搬过来适应适应也好。” 项坤看了看江以南。 江以南笑着说:“我知道阿姨,回头肯定会搬过来的。” 项坤妈妈有点惆怅,她也知道俩孩子心里的隔阂还没解开,有些事也急不来,除了做好该做的,其他的就看项坤的造化了。 江以南看出她的忧虑,说:“没事儿,阿姨。” 项坤妈妈点点头,拍拍他的胳膊,起身去厨房收拾了。 项坤洗了个手,在他旁边坐下来给他剥白灼虾。 江以南低头看着他灵巧的手,心里微动。 项坤这大半年来变化真的挺大的,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一个人,现在在他面前心细如发,像饭桌上替他剥虾剥个红薯皮芋头皮这种细微小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被他做得无比手到擒来自然而然,剥橘络,削果皮,不方便直接吃的都切成小块,插好叉子递到手边,饿了刚摸一下胃,一转脸爱吃的点心就递到嘴边,哪怕想喝口水,递到手里的杯子也必定是温热的,不管是白天还是半夜醒来。 江以南有时候觉得他体贴地过于郑重其事了,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某次,他又那样说:项坤,你不用这样。 项坤把剥好的一把白嫩嫩的鲜核桃仁放到他手心里,低头继续剥下一颗,说:吃你的。 —— 江以南收回思绪,叹了口气,低声说:“就算搬过来,我也不住你房间。” 项坤说:“那房间我也不要了,咱换一个,家里除了我爸妈卧室,其他的随便你挑。” 江以南把虾吃进嘴里,没吭声,项坤自顾自笑了一下:“南哥,等你搬过来,就真正是我项家的人了,想想我就高兴。” “你少来劲。”江以南皱了下眉,“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 项坤凑过去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把他后边的话堵了回去。 江以南看着他:“你是不是有毛病……” 项坤手上有虾的汁水,没法去摸他的头,便把手搭在江以南椅子的靠背上,又凑上去吻他,江以南往后躲,后背抵在椅背上没躲开。 “之前差点把你弄丢了,确实是我有毛病,不过以后不可能了,我一定要你答应跟我结婚,南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弄丢你。” 项坤这张嘴,之前说出的话多像捅人的刀子,后来说的话就多像齁人的蜜,手起刀落是他,痴痴缠缠也是他…… 江以南皱着眉瞪着他,瞪着瞪着不知怎么反而先脸红了,他几口把粥喝完,一声不吭起身洗手去了。 项坤看出了他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妈靠在厨房门口。 娘俩对视了几秒。 项坤妈妈默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了个:“牛逼——” —— 项坤妈把婴儿房设在了二楼,比一楼安静些。 项坤征求了江以南的意见,把旁边的客房重新布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