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少了谢意平,他也冒出来,几人凑在一起,举杯干了。 林溪想起月前,也是这四人凑在一起,为自己首次节目胜利庆功。 他想,来到容城后,他真的交了几个朋友。 宴会持续到夜里,仅仅前来应酬送礼的已经走了,留下的客人都是关系较为亲厚的。 谢虞川从交际里抽身,带上林溪,领着大家,一起去到室外露台、草坪。 灯光在准点齐刷刷的关闭,以酒店为中心,向山坡的两边蔓延开,如同黑暗的涟漪。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半坡,足以瞭望城市点点光火。 随后,烟花升空,炸了漫天绚烂。 在那美丽的夜空下,林溪如过去每一年一样,听见一声熟悉的“生日快乐”。 他回过头去,向对方笑。 离开宴会厅已经是深夜,司机开车,谢虞川带着林溪坐在后座,一人靠一边的车窗。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不至于醉,但加上困意,便有些懒了。 路上、车里都安静,也安全。 中间有一桩小意外,在经过关卡出口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出来,想要拦他们的车,可惜被眼疾手快的保安一把抓住,薅了回去。 车紧急刹停,林溪额头撞在前座座椅上,小小哼了一声。 保安鞠躬道歉,而林溪和谢虞川向窗外看去,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吕红艳。 车辆隔音性能极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大概能猜到,是在为慕云嘉求情之类的。 他们没有停留,没有回应,黑色车辆仍然照着原路行驶,很快把女人的身影甩在了黑暗之中。 “来,”谢虞川招招手。 林溪坐过去,挨在他身边,谢虞川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另一手手掌按在他额头,轻轻的揉。 “要揉开,才不会淤青。” 林溪垂着眼睛,浓密的眼睫毛映在下眼睑,困倦的“唔”了一声。 两人喝的一样的餐酒,淡淡的酒气,淡淡的葡萄馨香。 “想睡了?” “嗯。” 谢虞川松开手,让他自然的靠过来,鼻尖压着颈窝,自己也靠在座椅后背上,闭目养神。 谢虞川对他说了另一件事:“慕笒和骆叶心的墓,我每年都让人去扫,逢年过节,都有替你送花。” 片刻,林溪抬起头,看着他。 柔和的灯光照映在谢虞川的脸上,眉宇间有淡淡的竖纹,那是皱眉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岁月并没有给他任何苛待,他的确是在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 “墓地阴气重,没有带你去,但慕笒工作的大学,带你去过,骆叶心的戏曲,你也有碟片。” 他说学校的名字、戏曲的名字,林溪恍然大悟,学校是某年秋天去的,那里的枫叶很有名,他捡了一些回来,压在书里,现在仍在小盒子放着,戏曲则是单独一张光碟,有阵子谢虞川领着他听,还去了梨园戏院。 很多事情他没有察觉,但谢虞川都做了。 林溪心中滋味难言。 他嗅着谢虞川身上特有的气味,安心的同时,也有一些恍惚。 他是失去了,但也得到了。 “我们可能得在容城这样呆上一阵子,”谢虞川低声说,“不会很久,一年、两年,我会护着你。就当是又一场旅行好吗?” “好,可是我……” “嗯?” 林溪顿了顿,没有往下说,摇摇头,“没有什么,我听哥的。” 谢虞川便也不说,揉了揉他脑袋,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声:“你长大的真快。” 林溪知道,有时候谢虞川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们都觉得,如果能一直留在过去,像他们一直以来那样相处和生活,会很好。 但他们也必须面对的是,世上没有一个成年男人,会完全依附于另一个成年男人。 只是现在,失而复得,他们暂时是谁也不想提起那件事了。 回到家,洗澡收拾一番,困意又消了,谢虞川去厨房下了碗清汤面,当做夜宵。 两人面对面吃,反而比在那堂皇的宴会厅,接受无数人恭贺赞美时,要来的舒服。 惊喜的是,家政阿姨也知道林溪生日,做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留在冰箱里。 谢虞川翻出一只小蜡烛,插在上面,成了个像模像样的生日蛋糕。 “要许愿吗?” “可以直接向我许。” 林溪忍不住笑起来,有几分调侃戏谑:“哥,你怎么这么臭屁。” 谢虞川眉眼温暖,“不然呢?” 林溪却摇摇头。 他自顾自的闭眼许愿吹蜡烛,动作一气呵成。 他再睁眼,灯光落在清澈的眼中,如闪星光。 “许愿,是要许那些没办法实现的愿望。” 谢虞川喉头微动:“溪……” 林溪抬眼:“嗯?” 谢虞川住嘴,微笑:“我是说,蛋糕不给我分一块吗?” 林溪便给他分蛋糕。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面,也吃完了蛋糕。 谢虞川去洗碗,他一般自己有空就会做家务,不会完全留给家政。 林溪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打瞌睡。 一会儿,眯着睡着了。 谢虞川走到林溪面前,俯身去抱了抱他,压了压他头顶翘起的头发,说:“晚安。” * 次日大早,谢虞川去上班,蒸了虾饺、煮了糯米小丸子留在灶上温着,林溪在自己床上醒来,听见他要出门,睡眼惺忪的出来道了个别。 谢虞川给了他样什么东西,他太困了,没仔细听,又倒回去睡了。 睡到日上三竿了,终于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洗漱过后,吃了谢虞川做的早饭,这时才看到,谢虞川放了个小盒子在桌上,打开后,是一只表。 是他昨天戴在手上那只江诗丹顿。 谢虞川把自己最经常戴的一只表送给了他,在他们去过的某个小国,有家中男性长辈将随身的手表送给初成年男孩的传统,代表一种传承和指引。 林溪将表戴在手上,迎着光晃了晃。 再继续看小盒子,下面还压着一个爱马仕钱包,钱包里有一张银行卡,谢虞川好像说了生日之类的,应该是说密码是他生日。 “…………”这礼物着实简单粗暴。 林溪有张信托代付卡,十八岁时候拿到的,只是那张卡的大额消费都会被记录和通知卡主,谢虞川的意思,是给他办了一张写他自己名字的新卡。 林溪不太好奇里面存了多少钱,他是没有多大物欲的人,只是谢虞川送他,他就还是会收。 吃过饭,换了身衣服,林溪出了门。 他和冯胖约了午饭后见,冯胖要介绍他认识人,谈一个电影主题曲。 事情是昨天才说好的,今天便雷厉风行的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