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庶子,白尽流对那种世家嫡子的傲气再敏感不过。但是对方又与他那几个以庶弟取乐的嫡兄不同,那个人并不需要以那种低级的手段彰显什么,那种从骨子透出的从容气质,让青年只是站在那里,就叫旁的人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 当看到那人和萧寒舟并肩而立的时候,白尽流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计划到底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萧寒舟眼里还容得下别人吗? 但事实就是,他真的借着年少时那点微薄的“恩情”(他当年其实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想要给白家、想要给嫡支找点麻烦而已),在萧寒舟心底有了一席之地。 白尽流后来才渐渐明白,萧寒舟待他如此与众不同,其实并非因为那困境相助的恩情,那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更要紧的是他所代表的过去——那个“萧家尚在、萧寒舟还是萧氏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的过去。他是唯一和那过去有所联系的人,尽管这联系脆弱得堪比一根一碰就断的蛛丝。 可即便如此,情况还是太顺利了。 顺利到不可思议,顺利到白尽流有时候都怀疑任绎是在故意配合他。 既然“配合”了,那就“配合”到底不好吗? 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呢? 白尽流并不确信那人到底知不知道“刺杀是他的安排”,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一点只要做过的事必然留有痕迹。 所以—— 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只能做绝。 …… 白尽流再一次深深看了眼任绎离开的方向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呢? 萧寒舟不傻,门口那人的话虽然是打趣,但是对方既然敢当着他和白尽流的面这么说,可见对谣言的来源十分相信。 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消息最能取信于人?当然是萧家或是白家。 白家那边萧寒舟暂时不好插手,不过他相信白尽流回去也会查。 而萧家这里,萧寒舟未曾想过萧氏中也会有如此离谱的流言,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且听对方刚才的语气,就算这流言不是从萧家中传出来的,萧氏弟子也绝对知情。 萧寒舟此次带族中弟子远赴西洲是为无尽海秘境,自然不会让族中家仆跟随前往,又经过一轮大比筛选,这会儿跟上了飞舟的弟子都是门下精英,人数并不多。 不过,萧寒舟并没有一下子把人全叫过来,而是先叫来了姜照鱼和萧之宇两人。 他冷着脸将事情一说,又沉声问“这些谣言你们可知晓?” 姜照鱼的回答非常干脆“弟子不知。” 他也确实并不知道。 萧氏弟子都清楚这位大师兄的“不理俗事”性格,没有在他面前乱嚼这些舌根的。 萧之宇“……” 后者的沉默在这会儿显然非常不合时宜,萧寒舟的视线立刻落了过去。 萧之宇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加了数倍,他背后的冷汗渗出,很勉强才顶住了压力、保持着脊背挺直,但是开口的话还是免不了打了个磕绊,“弟、弟子……倒是有所耳闻。” 萧寒舟沉声追问“何时?什么地方?” 萧之宇被问得一时没说出话来。 家主和白师叔的事早就成了弟子之间默认的共识,这会儿萧寒舟突然问起时间地点来,反而叫人答不上来了。 萧寒舟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意识到这谣言他预料的还要深入人心,他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起来。 倒是萧之宇在绞尽脑汁之后,终于找出了一二线索,连忙开口,“三年前的时候,家主接白师叔来住了不短的时日,还是住在主院。这事让许多弟子心生误会,所以、所以……” “砰——”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萧之宇的话,是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突然炸开。 萧之宇身形一颤,猛的低下头去,便听到一声携怒斥责“胡闹!” 盛怒之下,高阶修士的威压充斥了整个房间,就连修为更高一些的姜照鱼都闷哼了一声,咽下了口中的血腥味,更别说刚才就已经消耗了不少心神的萧之宇,若不是勉强用手臂撑了一下,他这会儿几乎要栽倒在地。 还是萧寒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了气势,萧之宇才勉强缓了口气。 稍稍平静了下情绪,萧寒舟再度开口。 萧之宇听到声音,本以为家主要降下处罚,刚刚松懈下的身体忍不住又紧绷起来,却听对方语气平静的开口解释“当时,你们白师叔只是受了伤,暂时在萧家修养。” 萧之宇怔了怔,全没想到家主居然会同弟子解释这件事。 而萧寒舟也是拧着眉。 那次白尽流和他同入秘境,却身受重伤、灵根被毁。 以白尽流在白家的处境,倘若萧寒舟将人送回家中,他必不可能好好养伤,萧寒舟只能将人暂时带回萧氏。 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他哪有闲心挑院子,当然是捡了熟悉的路走,就那么到了他住的地方。再后来对方养伤,更不好随意换居所,只能暂时在那里住下,萧寒舟那段时日都是住在偏院。 这般坦荡荡的事,怎么就让这些弟子生出那样的猜想?! 萧之宇还因为家主难得的解释发着愣,就听见萧寒舟的声音紧接着沉了下去“道听途说、捕风捉影,我竟不知我萧氏的风气何时变得如此?!你二人这几日约束弟子,我不欲再听到此类无稽之谈!至于谣言到底由何传出、这事又怎样处置,待回东洲再行分说!” 第22章 只是朋友22 萧寒舟的那番话说的极其严厉,萧之宇一听便知道此事最后不会善了。 他有心想要从中说和几句,但是家主此刻正在气头上,眼下情况显然没有他多插嘴的余地,最后只能同姜照鱼一同领命离去。 其实萧寒舟那一番话是在有失偏颇。 若只是普通的小住几日,纵然白尽流一来便被安排在主院中,弟子也万不会直接生出那种想法,只是在那之前,家主与白师叔关系密切、相交匪浅的谣传已经已约有些苗头(萧寒舟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白尽流的另眼相待),白师叔那次入住之后,只是将事情坐了实,弟子谈论起来才没有顾忌。 萧之宇有心想要解释,但是这一番话说出来、不免有指责家主之嫌,也因此他最后也只是沉默着退了出去。 从大堂离开,萧之宇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姜照鱼,脸色不由一黑。 但凡这会儿身旁站的是任意一个其它萧氏弟子,萧之宇也能把家主这次突然发作的事说上两句,两个人讨论一番,总能有些猜测。 但是姜照鱼?他和这人真是没有半句话说!! 萧之宇冷哼了一声,判断了姜照鱼想要走的方向后、选了另一边转身就走。 姜照鱼? 纵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