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喝。” 说话人本是含笑揶揄,但是话落两个当事人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那人隐约意识到情况不对,只是旁边人听到这么一句话,已经三三两两地聚拢了来,跟着起起了哄,他想要再说点什么却不好开口了。 而被打趣的那两个人—— 白尽流怔了怔,很快就露出了意外又为难的表情。 萧寒舟则是皱起了眉头,径直看向说话那人“樊兄……” 不等萧寒舟问出这谣言到底是从何传出的,却先在人群外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声音不由一滞,视线下意识地追随了过去。 任绎这会儿也是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就带着燕尔出来逛一逛、居然就能撞到这场面。 任绎心底打定主意,下次宁可绕路也绝对不经过这儿了,但是眼下这情况还是得要解决。 要是按照任绎的想法,现在最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毫无存在感地悄悄经过,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是天命之子从来没有逃避的心思,萧寒舟想法和他明显不同,对方都目光直直扎在他身上,修士的五感敏锐,任绎就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意识到自己躲不掉了,任绎也干脆顿住脚步抬头看了回去。 四目相对,任绎弯了弯眼露出一个相当诚恳的笑来。 这表情让萧寒舟晃了一下神。 好像从西洲再见之后,阿绎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这样亲近的模样,就连笑也是礼节性的疏远。 这会儿再见到对方这种态度,萧寒舟不禁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只是还不等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从胸腔中泛起,对方下一句话就直接将他扔到了幽北寒潭之中。 他听见那人含笑开口“恭喜。” 第21章 只是朋友21 天命之子终于能和真爱住到一个院子里了,四舍五入就是结成道侣。 任绎在送上自己诚挚的祝福之后,拉着小燕尔赶紧就走——要继续留下去,他说不定又要陷入什么被打脸的剧情之中。 放过他吧! 他现在只是一个倒霉卷入时空乱流、被迫重返小世界,一心只想找到自家系统的可怜打工人而已。 终于从天命之子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任绎悄悄松了口气,一低头就对上一双低溜溜直转的大眼睛,是正抬头看过来的燕尔。 任绎还记得这小姑娘那会儿忧心忡忡、担心他失恋的模样,这会儿看她这表情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之间忍不住笑起来。 燕尔被看得一呆,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被笑得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怀疑不好意思。 任大哥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这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燕尔一扫先前的担忧情绪,又心很大地将这事抛到了脑后,重新拉着任绎往她早先发现的那观景宝地去了。 与此同时,萧寒舟那边。 先前开口的人见萧白二人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说错话。 他心里嘀咕着“这两人莫不是这会儿就闹别扭?”,只是在心底哀叹自己倒霉,开句玩笑都能撞到两口子吵架的当口。 眼下的场景着实尴尬,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干脆一咬牙,匆匆道了句,“在下突然想起族中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 说完就拱拱手仓促离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周遭那些起哄的人也大多并不熟悉,随大流说上一两句之后就很快散了,不多一会儿原地只留下两位面色不大好的当事人。 白尽流打量了两眼萧寒舟现在的表情,率先开口,“萧大哥……” 他像是尴尬又无措极了,连说出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对不住,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想?我一向视萧大哥为兄长……” “别说了。” 萧寒舟有些烦躁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回过神来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僵硬,又勉强放缓了声音,“我明白,尽流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事我会让人去查的。”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等白尽流的反应,就先一步往里走去。 而身后,白尽流注视着那道背影,脸上原本慌张无措的神情一点点隐没,变成一种异样冰冷的表情。 白尽流想着自己刚才的话—— “不知道”?怎么可能? 他当然“知道”。 不如说这谣言的最初就是他一点点引导成形的。 以当时他在白家的处境,如果他不这么做,他依旧是那个被排挤在边缘、毫无修炼资源的庶子,或是被送去联姻,甚至更差一点,被送给高阶修士当炉鼎。 他有错吗? 不,并没有。 蝼蚁尚且偷生,他不过是为了自救罢了。 他早些年也想过更进一步,就如说成为萧氏的当家夫人,但是萧寒舟却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就算那人不在了,他仍旧心心念念。 且对方的尸首一直没有找到,白尽流也不敢再进一步引导。 万一弄巧成拙,被萧寒舟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对方恐怕就不只是派人去各个秘境寻访,而是要掘地三尺、把东洲都翻过来似的找人了。 白尽流可不认为萧寒舟是在他面前表现的那样温和。 当年这个人为了复仇血洗天環的手腕,他可曾经见识过。白尽流清楚地明白,一旦自己做的事暴露,他的结局不会比那四家更好。 白尽流有时候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 他现在已经是白家的家主,不再像当年一样任人欺侮。虽然没能成为萧氏的家主夫人,但是萧寒舟和他私交甚笃,这一点已经足够成为他在白家当权的底气。 ……要是他没有安排那件事的话。 白尽流抬头,定定地看着任绎离开的方向。 那人知道吗?任绎知道当年那场刺杀是他安排的吗? 白尽流一开始觉得任绎不知道,毕竟没人会对着想要杀死自己的人这么平静。但是对上那双波澜不惊、好似把所有事都看得清楚透彻的眼睛,白尽流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他忍不住迟疑那人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只是“不在意”。 是的,“不在意”。 即便面对自己的生死,那个人都不放在心上。 萧寒舟或许觉得这次西洲重逢后任绎变了许多,但是白尽流却觉得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那种透彻冷漠,看穿一切、又毫不在意的眼神。 萧寒舟之所以没有察觉,因为那个人待他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现在,他只是收回了那点“特别”而已。 白尽流曾听萧寒舟说过,任绎只是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散修。 但白尽流对这话一个字也不信。 和少年时受尽追捧的萧小少爷不同,作为一个在世家边缘挣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