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愿意去的就给升职嘛。” 天昌帝看向他。 云成在审视下笑了笑:“左不是户部的人都跟皇兄亲,自然是官职越高越好。” 他说话停顿长短有秩,语气不管认真与否,眉梢眼角都意气风发。年轻而蓬勃的劲儿能从垂落的额发中显露出来。 天昌帝盯着他,不知想到些什么,最后竟然也跟着露出一丝笑意。 “你忙完户部的事情常进宫。”他难得的温柔起来,就连视线都温和了,“多跟你侄儿待待,你们错过的那些年,要抓紧时间补上才行。” 云成从万年殿出来,同正往里进的赵宸贺打了个照面。 对视的目光一触即分,云成在错身的时刻勾了一下他的手。 官服袖口飘大,挡住了这光天化日下的勾当。 赵宸贺猛地站住脚,转身去看他。 云成好整以暇地同他打招呼:“廷尉早。” 赵宸贺盯着他,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良的触感。他两指相对,忍不住轻轻搓了一下。 福有禄跟在他后头,疑惑地问他:“廷尉?” 赵宸贺这才说:“十二爷早。” 云成朝他友好的点头,眼睫慢眨,闪过只有两人才能懂的“话”。 赵宸贺心情很好,露出一点含混的笑,转身进了内殿。 门帘摇晃,轻纱在地上拖过半臂长的距离,却未染上一丝尘埃。 云成收回视线,伸出手看了一眼指尖,随即跟着引领宫女走出门去。 说来奇怪,他并不担心赵宸贺会不配合。他有异于常人的直觉,也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就像在深夜里把自己全全交付,不管身心都尽数放纵沉沦一样。 他得到灭顶的快感,因此胆子更加大起来。 云成慢吞吞走到宫门口,赵宸贺就从后头追了上来。 “出来得挺快。”他看了他一眼,脚下没停。 二人一道跨出宫门,赵宸贺接着递过来的刀,掂在手中。 云成看着他的动作:“没给我把邵辛淳的事情捅漏吧?” 赵宸贺哼笑一声:“应都应了你。” 云成点头:“皇上怎么说?” “查忠勤王府。”赵宸贺拿着他的刀,跟他一同站在宫门口眺望远方,有些好奇,“邵辛淳跟忠勤王府见了面招呼都不打的关系,也能让你给串上去,看不出来啊,云成。” 云成淡定地“啊”一下,并不意外:“邵辛淳没立场挑拨我跟皇兄的关系。总要找一个有立场的出来。” 赵宸贺:“我原本以为你会借力打掉何尚书,想不到你瞄准的是忠勤王府。” 他沉吟少许,还是提醒道:“这招太险了,一旦你三哥被拉下马,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到你身上。” 云成回望高高的城门,还有直冲云霄的角檐。上面九头脊兽昂首挺胸,整齐的排列成一排。 他长久注视,眼中褪去了在万年殿中特有的少年气,呈现出另一种深渊来。 他侧颊淡漠无情,勾起的唇角比天色要冷:“我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v啦,文不长,感谢宝们观阅正版,谢谢捧场QAQ 发射爱心,biu~ 第22章 云成连续两天在户部忙到很晚, 当天晚上传来消息,明日恢复朝会。 当晚他早早回家吃饭,看到云雀从窗户缝里挤进来, 朝他蹭腿上的小桶。 云成拆开倒出里面的纸卷, 展开看到了上面的四个字:今晚过来。 不用署名云成也知道是谁,他把纸条踹起来,问站在一旁的秋韵:“这两天忠勤王府的管家还有找过你吗?” “找过。”秋韵比刚当管家的时候从容, 说话也更加顺畅,“多是问一些日常的话, 奴婢都给打发回去了。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没有跟您汇报。” “好。”云成说,“他要见你,你就跟他见。也别光搪塞, 就说我最近频繁跟刑部的人见面。他如果问你是谁, 你就说好像是何尚书, 其他一概不知。” 秋韵想了想, 点点头:“奴婢明白。” 云成等汤放温,几口喝下。放了碗, 恰好锣声传来, 宵禁开始。 他换上夜行衣, 带上久不傍身的窄刀。算着时间, 避开第一波巡查的侍卫, 就着飞快暗下去的夜色,从后窗跳上了房檐。 天越黑了,气温冷的渗人。 雾气成团, 秋霜浓重, 云成到了将军府, 眉梢已经被打湿了。 将军府的卧室门半掩半开,从缝隙中就着灯光看,能看到里面的人泡着脚,膝盖上搭着仍旧冒有热气的棉帕,坐在椅子上看书。 云成敲门进去,沈欢从书后看过来,抬手打招呼:“再不来茶水要凉了。” 云成走近了才发现,他竟然在看罪责书。 “……”他有些无言,想槽两句,最终作罢看向别处。 沈欢将书倒提,搁在桌上。 云成坐在他旁边,沈欢则弯身去提暖炉上的热水,要倒在他身前的木桶里。 “别忙了。”云成制止了他,有了前车之鉴,他不能再被赵宸贺有所察觉,“待会儿就走。” “这么急。”沈欢提着热水给自己桶内兑了一些,把水壶放回暖炉上,“十二爷得皇上重视,人也跟着忙起来,想要见一面好难。” “秋收事多。”云成叹了口气,翘起腿,“怪赵宸贺。跟皇上进言把我指派去了户部,每天饭都没时间吃,妈的。” 沈欢靠在椅子上笑,笑完了说:“骂归骂,别跟他起冲突。” “你也忌惮他?” “他攥着三部和禁卫军的权呢。”沈欢说,“朝廷虽然有‘双尉’,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皇上不断的给他加权,就是为了分掉陈太尉的兵权。” 云成从别人嘴里听到赵宸贺的事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心跳加快,又好像比平时放缓了。 沈欢膝盖上的面帕凉透,他掀起来看了一眼下头,青紫痕迹已经快要消失不见。 云成扫了一眼,整个人舒适地靠在铺了厚毛毯的靠垫上:“这么些天还没好透。” “快了。” 沈欢把棉帕放在桶内,把卷起的裤管下放,遮住膝盖上的痕迹。 云成也不急,地上桶内装满草药的热水他没有泡一下,桌上摆着茶水他也没喝一口。 “今日怎么这么见外。”沈欢问。 “困。”云成说,“最近盯着我的人多,觉也睡不踏实了。” “熬过这段时间,入了冬就好了。”沈欢也往后靠,但是瘫不成一滩水。 室内草药苦涩,云成闻不惯,轻轻掩起鼻尖。 在良久的沉默中,沈欢看了一眼闭眼假寐的人,似乎他来这里只是顺道。 他轻飘飘地问:“咱们不是说好了把何尚书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