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哑了,下午还有会议要主持,免得吃不消。” 江杳愣住,脸上故作冷淡的表情瓦解了一半,转头看向段逐弦:“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会?” 段逐弦道:“你们项目组每周这个时候都有例行会议,两个月前你说过一次。” 江杳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喃喃道:“这你都记得啊?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我说过,你的小事我都记得。” 段逐弦语气很淡,声音却很沉,似乎在提醒他,这不是一句普通的玩笑之言。 半杯温水淌过干涩的咽喉,江杳撇撇嘴,暂时又被某人哄好了。 * 又到周六。 陈一棋约江杳喝酒,顺便找他取点生意经。 地点是家清吧,没有群魔乱舞的音浪,只有个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在角落的舞台上弹唱爱情的甜与苦,一口大烟嗓硌得人心绪没着没落。 暂时从忧伤情歌中抽离,两人在酒吧附近的巷口抽烟。 陈一棋坏笑着调侃:“江少最近心情不佳啊?段逐弦又欺负你了?” “扯淡。”江杳嗤笑一声,“从来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陈一棋语塞。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在跟段逐弦绝交的那个晚上,一边打游戏,一边抽着鼻子红眼圈,恨不得把游戏里的boss当段逐弦干掉。 他也不好意思拆穿自家哥们,换了个问法:“所以是你欺负他了?” 江杳低头弹了下烟灰,抬起眼皮看陈一棋:“你能不能猜点别的,合着我的喜怒哀乐全和段逐弦一个人挂钩了是吧?” 陈一棋闻言,挑挑眉,不予置评。 江杳说完,自己也觉得心虚,沉默半晌后,掏出打火机,替陈一棋又点了支烟。 他最近情绪低迷,除了工作太累的缘故,的确和段逐弦脱不了干系。 其实段逐弦对他挺好的,甚至比以前还要细致,也给予了他足够的私人空间,但就是这种体贴和宽容,搞得他浑身不对劲。 因为与此同时,段逐弦似乎失去了那方面的兴致。 他甚至偷偷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在恋爱方面实在迟钝,三棍子打不出一点像样的回应,惹得段逐弦这个天之骄子颜面受损,逐渐失去耐心,热情冷却。 他又不好意思问,甚至对未知有种隐隐的畏惧,就怕捅破什么蚂蚁洞,一切就像散沙一样崩盘了。 一个星期下来,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反复陷入自我怀疑的状态。 但他也没办法向陈一棋求助,这小子听了八成能笑他到明年。 江杳捏了捏眉心,发现陈一棋正朝巷子深处盯得起劲,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巷尾附近,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小朋友站在路灯下谈恋爱,一会儿拉小手,一会儿凑到耳边讲悄悄话,女孩被男孩哄得满脸羞涩,伸手捶打男孩胸口,被男孩握住手。 陈一棋偷窥半晌,吐了口烟圈:“啧啧,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江杳一愣:“什么是纯爱战神?” 陈一棋道:“二次元术语,我也是听我妹说的,可以理解为爱看纯洁感情的一类人,纯爱两个字再延伸一点,就是某种不以肉体关系为前提的纯粹恋爱。” 江杳咬着烟,眉心缓缓皱起,忽然灵光一闪。 上周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包括车里的厮混、他给段逐弦送带锁皮带。 最终定格在马场那通电话,落日余晖下,段逐弦问他是不是喜欢纯爱。 艹! 他终于搞清楚症结是什么了! 当时他那里还痛着,火气正盛,是真觉得段逐弦在车里欺负他挺没人性的,之后送皮带警告段逐弦,也纯属冲动之举。 但他并非消受不了段逐弦的禽兽做派,何况他压根没觉得以段逐弦强势的性格,会因此懂得克制。 可谁能想到,段逐弦居然真的放在了心上,还躬身践行了整整一周…… 纯爱固然美好。 看路灯下那两个羞涩的小朋友就知道。 但可惜他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已婚,不适合这种中学生的恋爱方式。 陈一棋的视线已经从早恋小情侣落到江杳脸上,目睹江杳从敛眉到咬牙,然后眉梢微挑,最后展颜失笑。 “在玩川剧变脸呢?”他凑近好奇问。 江杳伸手揉了把陈一棋的卷毛,掐了烟笑道:“我突然有点事,先回去了。” * 代驾是个老手,开车很稳,半点急刹和颠簸都没有。 但江杳胸腔里那颗心脏却极不安分,不受控制地上蹿下跳,吹了一路的冷风都没平静下来。 实在没忍住,他掏出手机,先给段逐弦打了个电话。 那边几乎秒接。 他问:“段逐弦,你在哪?” 段逐弦道:“在家。” 江杳露出无声的笑,压低声音:“哪都别去,等着我。” 挂断电话,江杳让司机再开快点。 一路风驰电掣回家,江杳火急火燎按开指纹锁,踢掉鞋子,大步穿过玄关走廊,和客厅里衣冠楚楚的段逐弦打了个照面。 江杳愣了下:“怎么穿成这样?” 段逐弦道:“刚准备去接你,就接到你的电话。” 江杳点点头,勾唇一笑:“那你好好接住了。” 话音落下,他便朝段逐弦扑过去,带着夜色微凉的唇用力吻上段逐弦的唇。 接过这么多次吻,江杳依旧不太熟练,这里磨一下,那里咬一下,南征北战似的霸道,三两下就把那双淡色的薄唇折腾出妖冶的血色,很快在外面玩够了,舌头便狠狠撬开双唇的缝隙,顺着齿间的空隙闯进去。 仿佛用了极大地意念,段逐弦把头偏开,捏住江杳透着薄红的脸,垂眸问:“又喝多了?” 江杳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没,就喝了七八丨九十杯吧,我酒量好得很。” 他单手勾住段逐弦的脖子,边说边用手指头数数,仿佛醉得不轻,但眼神的却是热烈又清澈的,写满某种直白的邀请。 段逐弦与这双眼睛对视,仿佛接收到什么暗示,喉结突然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江杳问:“我送你的皮带呢?” 段逐弦道:“在衣帽间。” 江杳冲段逐弦摊开掌心,耍赖皮一样命令:“还我,我不送了。” 僵持几秒,段逐弦彻底明白了什么,掌心掐住江杳的腰,眯着眼睛逗他:“不还,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何况三条长短都挺合适。” 江杳瞪大眼:“你还真试过?皮带扣那个锁头的钥匙在我手上,不怕锁上打不开了?” 段逐弦笑了笑:“你送的东西,就算里面藏着炸弹,我也笑纳。” 江杳一滞,脸上的薄红瞬间蔓延至耳尖。 他心知自己又被段逐弦用一句话逗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