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时间将近九点,如果现在去接付霖啸的话,那九点之前肯定没办法回家。 随即乔谨又想到,他现在不用卡时间回家了,请假就更不用了,他已经从路评章家搬了出来。 九点十分,乔谨接上烂醉的付霖啸,开车往酒店走。 刚刚抵达酒店,路评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谨没功夫接他的电话,付霖啸不是个瘦弱的人,他扶着他要保证不摔倒不是件很轻易的事。 到了房间,乔谨把他放在床上,缓了片刻,接通了路评章打过来的第三个电话。 “喂。”乔谨勉强喘匀气,靠在墙上甩发麻的手臂。 “为什么挂我电话,”路评章隐含的震怒隔着手机都能感受的到,“你在哪?” 乔谨呼出一口气,不等说话,路评章就挂断了。 乔谨看了一眼,果然路评章又把视频拨了过来。 乔谨接通,脸出现在屏幕上:“我刚刚有点事,腾不出手来接电话,就先挂了。” 路评章看着他身后的背景不对劲:“你在酒店?” “嗯,”乔谨说,“霖啸喝多了,我去接了他一趟。” 白天刚刚强调了不要跟付霖啸鬼混,转眼他就把人接到了酒店的房间里,视频里露出路评章不悦的表情来。 乔谨想了想:“我今天晚上不去你家了,霖啸喝太多了,我想在酒店看着他点,明天早晨直接去机场。” ‘你家’‘霖啸’‘他’这句话的每个词汇都弹压着路评章的近来容易躁动的神经末梢。 他的眼神已经由不悦变成了暗沉:“你那房间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我知道。”乔谨不想激怒他,安抚道,“还有沙发的,我可以睡沙发。休息不好明天还可以在飞机上补觉。” 一旦他表现出这种类似解释或是明显安抚的语气,路评章的火就很容易灭捻。 他很吃这一套。 乔谨当然知道:“你好好休息,明天等你开完会,有空了,我想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路评章问,“我随时有空。” 床上的付霖啸哼了几声,似乎是要水,乔谨走去桌边给他倒水,一边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说,明天再说好吗。” 路评章心揪在一起,刚要说“不好”,乔谨那边就自顾自道:“那我先挂了。” 随后便挂断了视频。 乔谨把水喂给付霖啸,付霖啸就着他手喝了几口,抱着他不撒手,说他是负心汉。 乔谨等他抱够了,这才给他脱衣服,又去卫生间拿毛巾来给他擦脸和身体。 擦脸的时候还好说,擦身上的时候付霖啸一直不配合,一边捂着下边一边控诉:“别动我的鸟,不许动它,它很脆弱。” 乔谨忍着笑:“不动,你搂着它睡觉吧。” 付霖啸松开手要去摸乔谨的脸:“不,它不脆弱,它很□□。” 乔谨飞快地靠后躲开了那手,随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给他用力擦手。 “你嫌弃我的鸟。”付霖啸委屈道。 “不嫌弃。”乔谨拉过被子,把它的鸟和手一起放进被子里,拍了拍他的头:“睡觉吧。” 付霖啸怔怔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睡了。 乔谨确定他睡熟了,把被子给他往下拉了拉,又把他扭着的脖子摆正,这才去洗澡。 他在哗啦的水声中隐约听见门响,乔谨立刻关了水,室内安静下来,果然听见了脚步声。 乔谨拽起浴巾裹在腰间,推开卫生间的门,正看到两个保镖用被子卷起付霖啸往外走。 而路评章站在正对着卫生间的墙边,默许般看着这一幕。 灯光给他锻炼得当的身材镀上一层绝佳的滤镜,大衣垂落下去笔挺的线条显得那体魄更加强健。 “站住,”乔谨拧眉朝向保镖出声呵斥,“你们干什么?” 保镖停下脚步,看向乔谨。 乔谨一身水汽,在冬天里只围着一块浴巾,保镖立刻转开视线看向路评章。 路评章只是略微撩着一半眼皮,深不可测的眼神动都没有动一下,保镖便立刻匆匆把付霖啸抬了出去。 乔谨一动,路评章道:“给他在隔壁开了间房。放心吧,死不了。” 乔谨维持着拧起的眉,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 路评章把门关上,拿了另一块浴巾出来,兜头把他盖住,乱七八糟地按着他擦了几下。 乔谨扯开浴巾:“路评章!” 路评章来的路上应该抽了烟,乔谨能从他身上闻到烟味。 “你想跟我聊什么?”路评章不在动他,站在灯下注视着他。 乔谨不说话,路评章沉沉笑了一下,打量着他腰间的浴巾:“我不保证一会儿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聊天。” 他先是私自开了房门,又不经允许带走付霖啸,现在还站在这里说着这样恶劣的话。 但乔谨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习惯于掌控别人,任何不经他默许的行为都会被他强势推翻。 乔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路评章一瞬间以为他要说‘分手’两个字。 他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乔谨说出跟这两个字相关的任何话,他都要冷静。 但当乔谨静静看着他的时候,那沾满水珠的唇角只是微微一动,路评章顿时觉得浑身都要凉透了。 乔谨转开视线,草草擦干净身上的水,当着他的面躺到了床上。 “不早了,”他盖着被子,把路评章的视线隔绝开,“早点休息吧。” 他的确如吴医生所言,成熟、冷静,不会因为对方是路评章就表现出一些害羞和想要躲避的动作来,尽管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路评章认为注视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但其实看向时间,才过了两分钟而已。 路评章看着他像墨一般的黑发落在白色的枕头上,抬手把大衣脱掉,又换拖鞋。 乔谨侧躺着,背对着他,直到他要进卫生间洗澡的那一刻,才闷着声音说:“我今天有点累,可以先睡吗?” 路评章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今天不想做,希望路评章洗完澡出来不要动他,或者吵醒他。 路评章手里提着浴巾,已经一脚踏进了卫生间的门。 乔谨对上床的频率需求不高,甚至有些冷淡,大多数时候一次到顶。 以往路评章也忙,每周次数平均下来维持在一个不涝不旱的程度,勉强算是和谐。 但是前段时间他频繁回家,再加上此时正值两人不清不楚的节骨眼上,乔谨立刻便吃不消了。 路评章站在原地的半分钟不知在脑子里过了多少内容,而乔谨已经往下挪了一下,调整了一个更加适合入睡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否是灯光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