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任何人的命轨,即便重来一次,我们也只能照着该走的路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什么才是该走的路…?”凌子夜轻声问。 “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路。”任祺安说,“就像我选择了你、棕熊选择了跟你走一样,不论结果如何,这都已经是我们能够做的最好的选择。” “现在大家都还在,不是吗?”凌子夜没说话,任祺安把他拥进怀里,“我们珍惜眼前的,不再回头了,好不好…?” 良久,凌子夜才闷在他怀里点点头,轻声说:“——好…” 莫以微走上天台时,弗洛修正靠在围栏上,似乎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巨大的蝠翼被绯红的龙船花遮掩,像一片片血迹。 “不回虎宿,那你岂不是要无家可归?”他问。 “不用你操心。”莫以微面无表情道。 “我可以收留你啊。” 莫以微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看上去很像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吗。” “拜托,”弗洛修似笑非笑道,“我可一直都对你很好。” 莫以微扯起唇角,觉得可笑。 “我给你带好吃的,陪你聊天,还敢在半夜偷偷把你带出实验基地,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堪了?” “这重要吗。”莫以微也靠上墙,“我也一样不堪。” “那又怎么样?”弗洛修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就连衣食富足的家庭都有可能出罪犯,你活得这么惨,要保持善良对你来说确实太难啦。” 莫以微忍不住笑了:“你是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凌子夜一样,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还能永远善良、纯真又无私,你可以仰望一个神,但别忘了你自己只是个人。” “这个世界有黑就会有白,有善就会有恶,大方承认自己自私恶劣的那一面,也算是种风度嘛。”弗洛修耸耸肩,“更何况,你也不是罪大恶极。” 的确,做一个神太幸苦了。凌子夜得到了足够多的爱,但也得到了满身的疮疤。 而自己没有做一个神的觉悟,只能尽力弥补,不要让自己连一个人都做不了。莫以微想。 只是把一切都摊开来坦白之后,他突然觉得很轻松。 他知道大家还会愿意接受他,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再面对大家而已。有些事情不是谁的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在那个岔口和大家分开,就只能头也不回地走下去,这也是他得到的惩罚。 不论最后是殊途同归还是背道而驰,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后天就要出发了……” 晚上十一点,任祺安抱着凌子夜刚刚睡下,黏黏糊糊环着他的腰闷声说。 “老实说…”凌子夜摸上任祺安后背,捋着他尾巴,“我有点怕见到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没关系。”任祺安吻了吻他额头,“我会陪着你。” “嗯…” 任祺安利齿从他后颈的腺体磨到肩膀、又抵住他锁骨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任祺安埋在他颈间没动,凌子夜推了他一把:“去开门。” “啧。”任祺安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翻下来,憋着一股气披上衣服走到门口要看看是谁大半夜的来扰人清净,打开门看见外面的人时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开了门。 他下意识要关上门,响尾却一手伸了进来抵住门,凌子夜也走过来。 见到凌子夜,响尾很快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下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以原谅我吗…?” “没有,别多想。”凌子夜很快否认,又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任祺安也有些不耐:“你的alpha呢?” “他在处理事情,明天才会到呀…”响尾抓住了凌子夜的袖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开什么玩笑???”任祺安五官都皱成一团。 响尾瘪瘪嘴:“我一个人睡觉会做很可怕的噩梦…我害怕……” 闻言,凌子夜只能看向任祺安:“那今晚你回你的房间睡吧。” “你让我走???”任祺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凌子夜不回答他,他又指指响尾的脸,“你装什么装?戏台没搭呢就演起来了是吗?” 在凌子夜面前装可怜,真以为谁没见过他跨在反骨仔身上连捅十多刀、满脸是血的模样似的。 “他凶我——”响尾立马躲到了凌子夜身后,眼泪汪汪地说,“我真的没有装…我又没有招惹你,为什么要对我恶意这么大…?” 任祺安气笑了,抹了把头发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适可而——” “好了。”凌子夜把他推出了房间,“难道你一个人睡也会做噩梦吗?” “我……” 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关上了,任祺安立在门外呆愣半晌,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他竟然被自己的omega赶出了门,直到走廊另一头传来简弈心过分响亮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在那罚站?” “……”任祺安不想搭理他,直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掏出手机打开了【有手就会!十二种简单易学的发带编发教程】 说到底,公会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务他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也是一学就会。 没什么难的。 作者有话说: 【李荣浩《成长之重量》,作词:李荣浩】 不知道有没有看过《无人之境》的宝,当时在无人之境里写到裘颂收藏过一块很重要的石头,后来组织以殷野的性命为要挟,逼迫他交出石头,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但我没具体说。 那块石头就是这块异特龙化石,也不算联动吧,就是一个因果。 第109章 白头发的帅哥 可以邀你跳支舞吗 “你在害怕什么?”响尾环着凌子夜的腰躺在床上,轻巧搭在他腿上的腿仿佛柔软的蛇尾,黑发也与他散落床铺的长发缠绕。 “我…害怕再失去任何人…”凌子夜在黑暗中对上他漆黑的眼瞳,那黑色如散开的墨,把眼白都晕染。 “所以这就是你推开我的理由吗?”响尾笑了,“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嗯…”凌子夜说,“我是。” “为什么要因为对未定的未来的恐惧放弃当下的快乐?”响尾眨了眨眼睛,“我不理解。” 凌子夜愣了愣,没说话,响尾又开口:“也许我会在这一战中死掉,又或者我会因为后遗症无法被治愈而死掉,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想抱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不值得你战胜你心里的恐惧来拥抱我吗?” 凌子夜喉咙哽了一下才开口:“……值得。” 他搂紧了响尾的肩膀:“当然值得。” 任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