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程宛蝶沉默着思量他的话,良久,才笑着开口:“果然,你的运气可真好呀。” “程宛蝶。”任祺安看了她一眼,“大家都说我固执,其实你比我更固执,只是你不声不响,没人注意到罢了。” 程宛蝶扬起的唇角敛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我也只是困住了我自己而已,不可以吗?” “——随你。”任祺安说。 以前程宛蝶与他同病相怜时不曾劝过他,现在他想要向前看,也不会回过头来劝程宛蝶。 任祺安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凑近鼻尖闻了闻,即便沾染了尘埃,纯白的花瓣却仍清雅飘香。 但最终,任祺安还是垂了手,轻轻将花放了回去,转身要走出温室,又被程宛蝶叫住。 “这次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去,就替我试试看这个效果怎么样吧。”程宛蝶微笑着,递过来一个装着无色透明液体的小瓶子,“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好吗?” “——嗯。”任祺安接过来。 招惹谁都不能招惹这个残忍的女人。任祺安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尸体也要化成一滩腐水,没人会发现。 任祺安要和戚星灼几个人一起去一趟极洲小国泊裘,虽然应该明天就能回来,但临走前还是打算和凌子夜说一声。 Ann总是喜欢在他的房间跑进跑出,他许多时候都不会合上门,任祺安轻轻推开他房门进去时,他正抱着Ann窝在沙发里睡觉。 听宋典说这些天他都睡不好,想来今天自己答应了他,他才终于能睡得安稳些了。 Ann近来又长大了一些,凌子夜蜷成一团时看上去都没它大。 凌子夜抱着它,看上去却更像是窝在它怀里。它的前腿还搭在凌子夜腰际,后腿则压着凌子夜的腿,就连尾巴都绕着凌子夜的手臂。 Ann似乎没睡,听见动静便睁开了眼睛,但没动,只是转着小眼珠子看任祺安,还得寸进尺地挪挪脑袋,鼻尖抵上了凌子夜的额头。 真是成精了。任祺安扯扯嘴角。 他只裹着件很薄的衬衫,裤腿卷起来了一些,露出半截还缠着绷带的小腿,任祺安走上前,想拿个毯子什么的给他盖一下,然而看任祺安走近,Ann竟还呲了呲嘴威吓他。 任祺安气极反笑,原本看他睡得香不想把他叫醒,现在被这头不知好歹的老虎这么一激,反倒激起了他古怪的胜负欲。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龙舌兰》 作词:陈咏谦 第21章 竟花光所有运气 “子夜。”任祺安叫他。 凌子夜迷迷糊糊醒来,见是任祺安便很快惺忪着眼要爬起来,却被Ann一爪子摁了回去。 凌子夜推了推它,它还委屈巴巴蹭蹭凌子夜颈窝,像是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任祺安正在思忖着要直接把它拎着扔出去时,凌子夜却箍着它腰腹亲了亲它眉心,又揉揉它耳朵,它才极其不情愿地从凌子夜身上下来,跳到地上时前爪还十分刻意地踩了任祺安一脚,粗长的尾巴又重重甩了一下任祺安的腿,即便不能说话,任祺安也感知到了它对自己这个主人极强烈的不满。 任祺安对它也同样不满,但和一头畜生有什么好置气的,任祺安没跟它计较,只是大摇大摆坐在了刚刚它睡的位置上,拢了拢凌子夜的肩,又耀武扬威瞥向它,像个游戏结束后和自己的手下败将炫耀战果的孩子。 Ann折了折耳朵,像是伤心极了,一扭头呜呜咽咽地跑出门去。 任祺安这才满意,转头看向脸上仍有些迷茫、似乎还没睡醒的凌子夜,他一边脸颊有几道沙发靠枕压出来的红印子,头发也有些凌乱地立起来几丝。 他衬衫扣子散了几个,纤长的脖颈本该十分漂亮,可从鬼冢来时的掐痕刚刚好了些,现下又添了条更重的,青紫的淤青边上散着暗红的血点,叫人看着心悸。 任祺安自然知道花园的花不是他让Ann去破坏的,即便他真想让自己放下莫以微,也不会是用那样的方式。简弈心不了解他,任祺安了解。 但好像,又没那么了解。 除了他不喜欢甜食、以及资料上可以看到的那些以外,任祺安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他还戴着潘纵月送的项链。不得不承认潘纵月还算会挑,这项链很衬他,透出粉光的钻石簇拥着金红的火流明,让人想起红色花心的粉白樱花。 流明是极其稀有的矿石,说是矿石,其实更像一个天然的能量核心。而火流明呈半透明的金红色,蕴含长久不会枯竭的热能,保持45~50摄氏度的恒温。 这颗火流明虽然很小,但想来仍价值不菲。潘纵月即便没能带走他都愿意下这么大的手笔,倒是提醒了任祺安,想要这枝小樱花的人很多,他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只不过现在这枝樱只想开在自己的花园罢了。 月岛薰通过一系列测算,最终在自己创建的档案里记录了任祺安的运气值——92,稳居公会第一,依据包括但不限于他在组织时的特殊待遇、受的那些刚刚好偏离要害几毫厘的伤、赌博时的胜率、中过的奖。 以前任祺安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月岛薰的数据总是极准确的,细细想来,如果不是自己刚好被鬼冢截了个单子,刚好被请去了鬼冢做客,刚好去逛了花园,刚好在花园碰见了凌子夜,还刚好一时脑热救了他—— 也不知如果换一个人救他,他又会不会喜欢上那个人。 发觉自己想的太多时,任祺安强行回了神,给他理了理乱发:“我要出去一趟。” “现在吗…?”凌子夜瞬间清醒了些。 “嗯,很快回来。” 这么晚还要出去,多半是什么拖不得的要紧事。凌子夜不很放心,但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挂心着,晚上也睡不安稳,第二天正午昏昏沉沉爬起来,吃过午餐才想起来去哄哄昨天赌气的Ann,逛到了后花园,还给潘纵月去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好好交代交代昨天那出是什么意思。 “行了,我不是在帮你吗?你看看,他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吧??我是要提醒他,想要你的人多得是,让他珍惜你!”潘纵月搂着个十分黏人的金吉拉omega,倒也不嫌凌子夜打扰自己,“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天天在月沼闲得没事干,才千里迢迢跑过去看看你都过成什么磕碜样了啊?” “……”凌子夜翻了个大白眼,“我好着呢。” “哎哟,我看您老人家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怎么?虎宿穷得揭不开锅了?这口饭都供不上你了?”潘纵月说,“还有你脖子那伤,怎么回事?为情所困上吊自杀未遂啊?” “你好烦!不要你管!” “那就别大半夜哭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