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这几大口下去,瞬间便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他到现在为止一口饭都还没吃过,本来饿过头就不大好受,这再加上半瓶冰水下了肚,就更是难熬了。但意外的是,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的燥热居然真的散去一些,连带着他的思绪都清醒不少。 秦淮钻进被窝里,从枕边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他眯起眼睛,点开主页置顶的一位联系人的头像,接着在聊天界面的输入框中打字道——“一会儿屋子里信息素淡一些了,能帮我去最近的卫生所里买盒口服的抑制剂吗?” 几乎是下一秒,对面的回复就发了过来——“我现在就去。” “不要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发完这条消息,秦淮摁熄屏幕,将手机倒扣着放到枕头旁边,但他拿着手机的右手却没有收回来,还是盖在手机背后,像是怕错过什么消息,只要一震动提示,他就可以拿起来看。 他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易感期到来之前,秦淮都会提前准备好抑制剂,安排好该吃药的时间,尽量不让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别人——尤其是秦漾。 秦漾是对信息素极其敏感的Omega,相比其他的Omega来说,她会更加容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也是因为这个,秦淮对此格外小心。 可就算是小心,他也还是出了纰漏。 因为长期吃药抑制腺体分泌信息素,秦淮对Alpha易感期的不良反应并没有非常确切的概念,顶多只知道“要是不干预就可能引发各种矛盾”这种极其笼统的道理。所以他今天起床的时候,没能第一时间对自己的异常状况做出判断。 “哎……” 秦淮长长叹出一口气,起身爬到床的另一头,将书桌旁边的立式风扇打开了。 这电风扇应该也是个古董级别的家电,左右扫风的时候,还要“嘎吱嘎吱”响两声。 ///// 虽然卫生所并不很远,但从秦淮的家走过去,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秦漾心里着急,便直接从玄关拿了秦淮的车钥匙,打算骑他的自行车过去。 她自从小学五年级学会骑自行车以后,就没有上过路,毕竟每天上学放学都有秦淮来接,她也没有需要自己骑车的时候。 秦漾踮起脚,勉强爬上车座,用脚尖在地面上划了两下,晃悠着起了步。 从他们住的这片老社区的南边出去,到达十字路口时再左拐过去差不多一百米,就到卫生所了。卫生所很小,一般都是看点例如感冒或者嗓子发炎之类的小毛病,再就是帮老年人量量血压测测血糖什么的,所以并不需要排队挂号,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秦漾把车在门口靠墙停稳,小跑着进了卫生所的门。 药房就在进门左转的位置,基本不用找。秦漾快步走过去,对着坐在窗口边的医护人员道:“你好,我要买Alpha的抑制剂。” “Alpha抑制剂有很多种,小妹妹要什么样的?” 秦漾记得出门之前秦淮跟她说买口服的就好,于是她回答道:“口服。口服的那种。” 闻言,药剂师站起身来,绕到第二排药架处伸手拿了一盒抑制剂,走回来放到窗口边,说道:“口服的Alpha抑制剂适用于易感期前后,一天三次,一次四颗。” “易感期前后?”秦漾问,“那正好在易感期的呢,是不是没效果?” “没效果不至于,但确实用处不大,”药剂师说道,“应急的话,用微针贴会更好,但比较贵。” 秦漾记得上次她假性发热期的时候,秦淮给她买的抑制剂就是贴在后颈的,见效确实很快。她说:“那我就要贴的那种!” 提着抑制剂走出卫生所的大门,秦漾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买到药了,她也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叮铃铃——叮铃铃——”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秦漾将手中刚打开的车锁放进车篮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摁下了接通。 “喂,舅舅。” “诶!荡荡!”电话那头是个说话粗声粗气的中年男人,但听着并不凶悍,那平翘舌不分的口音反而还有些滑稽,他说,“我打淮淮电话打不通啊,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啊?” 秦漾扶着车把,抬腿踢起后轮的脚撑,道:“哥身体不舒服,应该是睡着了,没听到电话,怎么了吗?” “没有事情,我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今天晚上出差好回来了,”那中年男人在电话那头说道,“哎哟,本来晚上有个饭局,想喊你们去蹭个饭的……淮淮身体不要紧吧?” 秦漾回想起秦淮起床下楼时的那个状态,心里也没底,只好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很好。” “哦哟!那叫他睡醒了还有力气就给我发个消息啊!我晚上得早点回来……” 秦漾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她看了眼时间,接着匆忙将手机和药袋子一块儿丢进了车篮里,踮脚坐上车,踩着脚蹬出发了。 秦漾出门之前开了窗,因此她一来一回的这段时间,屋子已经通了好一会儿的风,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也被冲淡许多。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部,竖起领子稍作遮掩,推门进了屋。 秦淮卧室的房门还是紧闭着,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了。秦漾放轻脚步走上楼梯,最后停在秦淮的门前,抬起手,曲起食指,用指节轻轻叩响木门,小声道:“哥?”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出“叮铃咣啷”的动静,而后一声重重的闷响,接着便听得房里的人哑声回了句:“我在的。” “我把药给你挂在门把手上,你一会儿记得出来拿,我就先回房间了,”秦漾将手中的袋子挂到秦淮房门的把手上,说道,“对了,舅舅来了电话,要你记得给他回个消息过去,他打你电话没打通。” 秦淮眼冒金星地扶着床沿从地上爬起来,回应道:“知道了。” ///// 秦淮从前没用过这种类型的抑制剂,只是听说又安全效果又好,所以给秦漾准备抑制剂的时候,他都按着这个买。他拆开药盒,撕开一片包装,将微针贴按照说明贴在了后颈处。 微微冰凉的温度贴上后颈敏感而滚烫的那片皮肤,有些刺激。秦淮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他坐在床边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等到身体里莫名的燥热消失了大半,这才从枕边摸出手机,点开了状态栏里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秦淮想了想,最终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 “歪!淮淮!你好点没有哇!还难不难受?头晕不晕?身上又没有力气啊?要不要舅舅回来带你去医院?” 听筒里传来的问候如同连环炮,配合着那咋咋呼呼的嗓门儿,差些把秦淮的耳朵给喊坏。他惊恐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片刻过后,才开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