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谣,小陆总最不喜欢这种花边新闻。】 发完信,他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也不知道珍宝斋的佛跳墙还要不要定了。 关嘉颐给陆怀砚带的伴手礼是一支男士香水。 陆怀砚没接,淡淡道:“我不用香水。” 女孩儿闻言便笑吟吟道:“这香水是我特制的,跟你爱用的沉香是同一种香气。” 陆怀砚说:“家里的沉香我没再用,这香味祖父喜欢,留给祖父吧,我替祖父同你说声谢谢。” “我怎么可能不给陆爷爷带伴手礼?”关嘉颐轻轻笑了声,竖起两根手指,满脸娇俏道,“陆爷爷那里我给了足足两瓶。” 陆怀砚静静看了她片刻,说:“你不应该离开英国,这里也不值得你留下来。” “谁说不值得了?我喜欢北城,也喜欢北芭。”关嘉颐目光直白地望着陆怀砚,“我总要出来闯一闯试一试的,爹地妈咪都支持我的决定,就连二哥也被我说服了。阿砚,我不想等我老了才去后悔没有竭尽全力地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二哥同她说阿砚有喜欢的人,叫她放弃。 可她不想。 即便他没说谎,她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这是她第一眼遇见就喜欢上的人。 喜欢了整整十年,不飞蛾扑火地试一试,她不甘心。 女孩子那义无反顾的深情,并未叫陆怀砚的面色起半点波澜。 颔一颔首便道:“祖父很喜欢你,你既然决定要在北城开展你的事业,我会让他尽量少些打扰你。” - 黑色轿车往北城大剧院开过去时,关嘉颐显然比过来时要沉默许多。 陆老爷子笑着问她:“我们阿砚是不是同你说了不好听的话了?” 关嘉颐听见这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没有,阿砚很好,他就是怕我在北城不习惯,还鼓励我好好跳舞。” 老爷子看小姑娘一副护短的模样,慈祥笑道:“他说得对,比起别的,你的确该好好地去实现你的理想,我们阿砚不值得你为他放弃理想放弃事业。” 关嘉颐笑得很灿烂:“陆爷爷您放心,我就是比较贪心,理想同梦想都想要。” 大剧院就在北城的艺术区,陆家的轿车经过艺术区的油画院时,江瑟刚刚走到油画院三楼。 季云意下午在油画院有一场讲座。 她到的时候,这场讲座已经到了尾声。 江瑟没有落座,静静站在最后一排,听季云意介绍当代的欧洲具象绘画。 几乎在她进门时,季云意便看到她了。 讲座一结束,她将手里的讲稿和画册交给助理,步履从容地走向江瑟。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雅,“我以为这地方你一辈子都不会想来。” 江瑟的确很不想来。 七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目睹了自己母亲与她学生偷情,两具泼满油画颜料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的场景,甚至叫她对画画产生了恶心感。 江瑟声音平淡道:“有些事想找季老师谈一谈。” 季云意来到江瑟跟前,细细打量她一眼,笑道:“江小姐同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江瑟双手慢慢插入大衣的兜里,迎着季云意的目光,用同样温雅的语气回道:“自然是有,七年前您与您学生的那件事,我们一直没谈过。” 她目光朝人影晃动的走廊望了眼,说:“季老师是想在这里谈?还是换个人少点的地方再谈?” 季云意唇角笑意一冷,安静片刻,她道:“去我的画室。” “换个地方,那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 季云意面上的笑意彻底散去,斜睨江瑟一眼,说:“那就去你以前的画室。” 江瑟从前用的画室就在二楼,与季云意的画室挨着。 那间画室她已经许多年不曾用过,推门进去,里头依旧空荡,除了几具画架同椅子,旁无一物。 那些画架同画椅是从前江瑟用的那些。 这间画室,江瑟离开前是什么模样,现在便是什么模样。 季云意没有让任何人再用过这间画室。 她轻轻拉开一张画椅坐下,双腿优雅交叠,对江瑟说:“说吧,让我听听七年的事还能叫你发什么疯。” 江瑟没有坐,站在季云意跟前,望着她道:“你们是每个周末都会来油画院偷情吗?每次来都是老宅的哪位管家送你来?你同你学生的事,岑家的那些管家里谁会有可能知道?” 季云意眯着眼看她,声音冷淡:“你如果是为了来羞辱我——” “有第四个人在,”江瑟冷冷打断她,“七年前的绑架案一直有第四个人在,我已经快要抓到他。所以请你放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羞辱你。” 季云意眉心一蹙:“你在说什么?” “岑家老宅里有内鬼,这个人同绑架我的真正主谋串通,故意引导我那天去油画院撞见你们偷情。”江瑟说,“他对你们偷情的事了如指掌,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见面,会在哪里见面,我现在就要找出那个人。” 季云意抿唇不语。 江瑟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个极淡的笑容。 又是这样的神情。 “我一直没同你说我被绑走的那三天经历过什么,要不今日同您说说?”江瑟笑道,“就在你忙着处理你那烂摊子的时候,那两个人将手伸到我身上,想要剥我衣服灌我药,说这辈子能玩一把我这样的名媛,死也值得。” 她拉开一张画椅同季云意面对面坐在,一字一句道:“需要我同您再说详细些么?说说他们怎么试图撕开我裙子的拉链——” “瑟瑟!” 江瑟面色不改,依旧笑着:“您连听都不愿得听呢,可十六岁的岑瑟真真切切地经历两日,直到赵志成杀了他们。就在那些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就在她以为她自己要死的时候,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她在想,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她哥哥一定会给她报仇,他们一定会找到那些人给她报仇。”江瑟盯着季云意眼睛,“我被绑走后,你们抛弃了我一次。我在医院求你们找出真正的主谋时,你们抛弃了我第二次。季老师,是你们先抛弃我,我才会抛弃岑家。现在,请您仔细回想,究竟谁有可能是岑家的那只内鬼。我自己去给十六岁的岑瑟报仇!”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面色亦是平静,就连唇角的笑都没有过一分一毫的波动。 这一番话落下,整个油画室陷入一片死寂。 季云意望着江瑟,紧紧蹙起的眉心缓慢展平,良久,她慢慢道:“我同你父亲结婚时没有感情,结婚后也没有感情,生下你们后,我们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他有他的情人,我也有我的,彼此不干扰对方。岑家的几位老管家都知道我们的事,但我用惯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