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的反应,看来那天他的威胁还是奏效了,还算她识相,否则他必会找机会弄死她。 巫羲揉了揉少女的膝盖,将上面的淤血消除,“下次受伤了,便早些说。” 师昭把头埋进他怀里,低低“嗯”了一声。 看起来有点委屈。 巫羲觉得她今日蔫蔫的,不似以往热情,本温存到中途时已恢复活力,如今又蔫了下去,像只受了委屈的流浪猫。 他不明白。 这青年又挠她下巴,觉得她越看越可怜,还是决定妥协:“想炼丹,本尊让人带几簇太阴真火来。” “谢谢您。” 师昭乖巧极了,当夜抱着巫羲沉沉睡去。 醒来时,巫羲不在身边,只有魔修前来,将上等的炼丹真火和材料给她,装满了整个储物袋。 来送真火的魔修是魔皇座下的一位魔君,名唤昌黎。 昌黎送完东西正要离开,师昭突然叫住他,“慢着。” “什么事?”昌黎问。 这些魔君虽仍是魔皇手下,但更敬畏魔神,对师昭的态度还算和煦。 师昭双瞳盈泪,怯怯地咬着唇,小声对昌黎请求道:“你可否帮我转告一下殷……魔皇,就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和他作对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才顶撞于他……希望魔皇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 昌黎虽然知道师昭和殷离不睦,但更知道师昭也不是好惹的。 毕竟昌黎和黑蛟也十分熟识,平时没少听黑蛟背地里说这丫头有多么阴险狠辣。 完全没料到师昭突然如此。 昌黎深深看了师昭一眼。 这少女脸色苍白虚弱,眼神胆怯隐忍,看起来……像受了什么委屈。 殷离行事狠辣无情,肆无忌惮,只有魔神镇得住他,直觉告诉昌黎,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他并未多问,只点头道:“好,我会转告。” 作者有话说: 昭昭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服软服输的,一般来说,她服软,就是要搞人了~ 告状只能得意一时,她沉得住气。 第80章 南海龙族抵达灵墟宗当日,以执剑长老文慈为首的长老们,亲自出来迎接。 龙族乃是上古遗族,天生半仙之体,尊贵非凡,与诸多仙门并非一派。 灵墟宗作为正道之首,在修仙界的地位极高,与上古龙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按理说,两方当是同等的地位。 但灵墟宗师祖白珩君千年前便已名震九州八荒,当年他统御正道险些屠了魔域,令许多上任龙族之主无比敬仰钦佩,主动与白珩君结交。 算辈分,白珩君当是前辈。 算修为,白珩君则是修仙界第一人。 是以,此次是南海龙族主动拜会,宗主慕白泽重伤未愈,不曾出现,师祖白珩君则是因为懒得动,根本没打算给龙族面子,只派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师窈代他去露个脸,意思意思。 白珩君无心。 但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天大的殊荣。 要知道,师窈还未正式行拜师礼,此时也不过是个内门弟子,能和灵墟宗权利最大的几位长老一起在龙族面前露脸,便是天大的抬举。 人人羡滟嫉妒不已。 结果当日,师窈没有出现。 站在高处的几位长老都不约而同皱了眉,文慈先笑着将南海龙王迎入议事殿内,一边不动声色转身,看向身后身姿笔挺的清冷少年,低声道:“言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清言低头,“是。” 少年转身,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划过一道弧度,那双清冷深邃的眉眼微微敛在光下,显得平静又冷淡。 一边的蔺扬转头,眯眼瞥了他一眼。 清言一路沿着台阶下去,穿过白玉石雕砌的广场,御剑掠过三座山峰,来到师窈的住所。 人不在。 清言皱眉,索性拿出玉简,以神识输入一段话—— 【清言:师窈师妹,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奇怪。 清言微微抿唇,又御剑去了师祖的山峰,一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忽然被人叫住,“清言师兄?” 清言一顿,侧身,深不见底的眸光落在来者身上。 这是个同门师妹。 他不认识。 那女子被这俊雅少年一看,脸颊微微泛红,她还是第一次同这样的天之骄子说话,紧张上前道:“师、师兄好,我是内门巡查堂弟子尹如秋……” 清言颔首,“有事?” 尹如秋一愣,咬唇道:“没、没有,只是久仰师兄大名——” 清言正急着寻人,冷淡打断她,道了句“失陪”,便大步从从尹如秋身边掠了过去,翻飞的衣袍掀起冷冽的风,顷刻便消失不见。 尹如秋碰了一鼻子灰,呆滞地望着少年的背影,咬了咬唇。 “师窈她凭什么。”她眼底闪烁着不甘,气急败坏地跺脚道:“还好我们把她骗到了后山迷窟里,我倒要看看,你们上哪找到她……” -- 清言最终没有寻到师窈。 时间有限,这少年来去如风,又不好打扰师祖,寻不到人便迅速折返,原是有些为师窈担忧,谁知回到议事殿中,眼底却映入一抹熟悉的少女背影。 师昭。 怎么是她……清言目光定住,看着少女安静乖巧地站在颜婵身边,笑着与龙族中人说话。 “姐姐来不成,妹妹也是一样。”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言转身,看到抱臂走来的蔺扬。 对方面色冰冷,手里还掂着玉简,冷笑道:“师昭性子好又能干,又随叫随到,既然师窈有师祖当靠山,不稀罕这区区露脸的机会,那给师昭也罢。” 清言听出蔺扬语气中的寒意,抬眼看向他。 这少年嗓音微沉:“不可乱来。” “你看,这不是挺好的?怎么能叫乱来。”蔺扬朝着师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冷峻的侧颜无端显得硬冷:“清言,你也不必替师窈不平,人家如今比你我混得都好,也不稀罕你这点好心。” 蔺扬这话中恶意太大。 清言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不赞同,平静道:“若以你的道理,当年师窈师妹尚为普通弟子之时,你又何必与她做朋友?你若因她被师祖赏识便如此,究竟是嫉妒,还是其他?” “如此秉性,如何修道?” “我……”蔺扬一噎,压低嗓音愠怒道:“清言!你别老是一副清心寡欲的理中客模样,你以为你就事事冷静,真的做到毫无偏私——”清言不等他说完,已经转身拂袖,朝自己的师尊走了过去。 他自是无法毫无偏私。 但他时时刻刻,都在听从师尊之言,淬炼人欲,压抑本性。 “师尊。” 清言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