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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1 / 1)

”的“职责”,尤其是要大度:不过应酬局上与那些活跃气氛的女人聊两句,何至于上纲上线? 三番五次,他开始不耐烦:你总疑心我出轨,我也不能白担这罪名。 晏斯时“离家出走”那次,就是晏绥章第一次与霍青宜吵得天翻地覆——晏绥章带一身酒气回家,领子上印着女人的口红印。 他那时候才六岁多,吓得不敢出房间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 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因为他听见霍青宜气头上的话:早知道这样我根本不会跟你结婚生子! 没有谁是天生“乖巧”的,不过是环境逼得人不得察言观色。 他不想父母再吵架,是以往后做什么,都对自己有种近于偏执的高要求,觉得是不是只要自己听话懂事,什么都做到最好,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显然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晏绥章破戒一次之后,也愈发肆无忌惮,只不过处理得当,从没叫霍青宜抓到真正切实的把柄。 他根本一开始就看错了霍青宜,以为她那偶尔流露出的傲气,只是她性格的点缀,就像玫瑰得带一点刺,才更让人念念不忘。 太顺从的人,他反而觉得缺乏一点余味。 玫瑰的刺偶尔扎手无妨,可当一身都是刺,那就不好玩了——恰好,霍青宜本真的性格就是浑身带刺。 他在霍青宜这里碰的壁,统统要去外头找回:找那种最最温柔如水,予取予求的。 回头去想,霍青宜无法宽容,又无法自洽的痛苦,源于她是真的爱过晏绥章这个人。 不然何至于给唯一的孩子起“斯时”这样的名字。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我欣喜于出生在这个时候。 那不单单是对孩子出生于太平盛世的祈愿,还有情到浓时的缱绻。 但戏曲里被引用至滥俗的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到最后,爱意耗尽,只剩绵亘的疲惫。 连恨都称不上。 晏斯时还记得高一上学期那一年的新年,就是在这院子里,霍青宜翻出了不知道哪一年自己亲手画的古建手稿,对他说,等开年以后,她想把以前的专业,当个爱好捡起来。 但年后不久,霍青宜就“疯了”。 晏斯时是很久以后,从“发疯”的霍青宜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个元宵后的周末,霍青宜回了一趟晏家,恰恰好撞见了晏绥章跟一个女的在家中偷情,就在他们的卧室。 那在床上的女人,与她长了一张五成相似的脸。 之后,霍青宜就突然崩溃了。 而外人眼里的“突然”,或许是日积月累的痛苦,早就将她内心的白塔侵蚀得只剩黄沙。 那只是吹散黄沙的最后一缕风罢了。 “疯了”的霍青宜,成了晏家的丑闻,成了晏绥章那金质玉章的外表下的一桩抹不掉罪证。 霍家的处理方式是讳疾忌医,讳莫如深。 直到霍济衷和戴树芳将女儿接回了楚城。 霍济衷有一次酒后吐真言,说他余生都将在后悔中度过。 后悔将女儿嫁给了晏绥章,更后悔自己轻信了晏绥章的巧言令色,认为所有一切都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他也是生意人,很能明白个中的身不由己。 晏绥章还对他说:您的这个女儿,性格您应该比谁都了解,她这么强硬,一点点都不肯向我服软。哪一次吵架以后,不是我低声下气地前去求她?您还给她买了套房子,我们稍微一有口角,她就跑过去躲起来。我次次吃闭门羹,“三顾茅庐”,周围邻居都看我笑话。 是以,霍青宜向他咨询的时候,他总是劝说,晏绥章那样的男人,放到外头去当然不缺人惦记,不必要太过计较。况且,年轻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难道真的要吵到这个家散了? 久而久之,霍青宜就不再向他倾诉任何了。 他以为是情况好转,但后来才知道,或许他的这番迂腐言论,才是最后捅向她的那把刀子。 光买房有什么用,他最终也没能给女儿真正的庇佑。 到最后,晏斯时的声音依然平静:“有时候宁愿自己没有出生,或许她就能无所顾忌。” 那炭盆里的炭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将向火的这一侧皮肤烤得发烫发紧。 但夏漓仍然觉得冷,心里像是结了冰凌的河水缓缓淌过,她抓住了晏斯时的手,轻声说:“……戴老师说你总是自省,宁愿你更自私一些。我也是这样想。” 晏斯时没有说话。 而夏漓站起身,两步到了他跟前,一只膝盖抵住石凳的边沿,俯身去拥抱他,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晏斯时伸手,搂住了她后背。 她以很是别扭的姿势低下头来,将脸埋在他的肩膀。 那声音有种潮湿之感:“……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名字。” 晏斯时无声地偏过头,嗅了一下她垂落的发丝的气息。 她低声说:“我父亲也精神出轨过——就是高中时候,我们逃掉晚自习的那一天我知道的。我那时候好恨他,但是后来渐渐地也就漠然了,因为觉得我没有那个审判的资格,要怎么过日子,得由我妈自己决定。如果她愿意离婚,我肯定百分百赞成;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行去劝,更加不会拿我父亲的错误来折磨我自己。我只会想,他已经不是我的依靠了,今后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你看,我就是这么世俗折衷,自私冷漠——而你是我见过,精神最纯粹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晏斯时说:“我已经知道了。”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现在好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她不知道他光风霁月的背后,是这样一身风雪。 那样的日子,以他的性格,他夹在中间,会是何等的难捱自责,无能为力。 她甚至一度还因为他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而心生退意。这样的事情,旁人听来都觉沉重,当事人又如何能够轻易坦然地提及。 晏斯时自己也觉得奇怪。 实则大部分的事,他连心理医生都不愿倾诉,却在此刻几乎全都告诉给了她,没有太多的心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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