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池宇因这称呼有些不自在, 再次强调可以直接叫他“小林”。 “听说昨天是你生日,但你好像你一整天不在公司。” “怪不得。”林池宇将手里拎着的一只礼品袋递给她,“给你准备了一点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 夏漓笑说“谢谢”, 往袋里看一眼:“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吧?” “不是。自己设计打样的一组徽章, 小玩意儿。” 林池宇始终有些局促, “那,那我先回部门了。” 林池宇走后, 夏漓拆了礼物。 徽章一组六个,动物园题材的, 每种动物都特别憨态可掬。 烤漆珐琅工艺,十分精致。 但她好像想不出怎么派上用场,赏玩了一会儿,就随手放进电脑桌的抽屉里了。 这天夏漓没加班,到点便走。 到家,一眼便看见桌上那一束白玫瑰,它那么安静漂亮地存在,好像因看见它而产生的几分伤感,都是对它的不公正。 夏漓很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坐在那里呆呆地欣赏了一会儿,拿手机拍了张照,这才起身去洗了个澡。 回到房间里,又一眼看见了早上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晏斯时送的礼品盒。 犹豫了好久,还是将其拆开。拆得很快,像是故意对抗那潜意识里几分珍视的心情。 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条项链,铂金线条状的鱼形,简洁优雅,鱼眼处镶一粒蓝色宝石,灯光下折射的光芒,如同鱼从海底跃起,鳞片反射阳光的那粼粼一瞬。 另一样,是一副30×20厘米的小幅油画。 整幅的墨蓝色,点缀几笔白色,是深夜静谧起浪的大海。 角落里,更细的画笔落了两行字: The big wave brought you. Y 夏漓盯着落款“Y”看了好久,盯得那画里的海面都泛起一点雾气。 / 之后并不是没再碰见过晏斯时,毕竟在一个园区。 一次是在中庭的咖啡座那儿打电话,遥遥看见晏斯时朝他们公司那一栋走去。 他穿一件白色衬衫,也看见她,投来一眼,微微点头以作打招呼,像青灰天色里,一掠而过的白羽云雀,惊鸿一瞥,缥缈而不可及。 一次是她跟林池宇在星巴克里聊新项目视觉传达方面的问题,晏斯时过来买咖啡。 她注意到时,他正站在出餐区那儿看着她。 不确定他看了有多久,但当她看过去时,他同样只是颔了颔首,随即便转过头去了。 取了咖啡,他推门而出,一道暑气卷进来,片刻便消散。 还有一次,是在园区门口。她加完班,在门口打车,就看见晏斯时拿了一瓶茶,自便利店方向走了过来。 他正在打电话,讲的是英文。对面大抵是同事或者同行,太多计算机领域的专有名词,她只听懂七八分。 晏斯时留意到她,步幅似放慢几分,将走到她跟前时,他打完了那通电话,问她一句,才下班,她说是。他顿了顿,似有话要说,但最终没说什么。 这几次偶遇,夏漓总觉得晏斯时又变回了那晚在便利店里,他们重逢时的样子。 天寒地冻,世界尽头的无人之境。 除此之外,两人生活再无交集。 八月中旬,夏漓去旧金山出差。 一年三次大的品牌营销活动,分别在春夏秋三季。 从活动落地到结束后复盘,待了一周多,行程满,事情繁杂,一趟下来,身心俱疲。 回国当天,不幸碰上飞机晚点,在机场多待了四小时。 夏漓总觉得美国那边室内冷气开得要比国内低,大抵就是多余吹了这四小时冷气,让她在长途航班上睡了一觉之后,发觉喉咙发疼,鼻子也堵住了。 预感要糟。 落地北城,辗转到家,第一时间冲了一杯也许只能发挥安慰剂作用的感冒灵。 最后还是没逃过,感冒了。 但几乎每年都会感冒一次,仿佛已成了年度打卡任务。 这一回来势汹汹,没一会儿就开始发烧。 她在家里没找到药,喝了杯热水,而后在外卖APP上下单了一些退烧药,到沙发上躺下,给徐宁发微信:说不定给你的稿子后半篇有着落了。 徐宁发来一串问号。 上上周有部网剧在甬市开机,徐宁作为编剧之一跟组去了,得常驻到剧集基本杀青。 夏漓:我发烧了。 徐宁:多少度? 夏漓:没找到温度计。家里好像没退烧药了,我刚刚叫了外卖。 徐宁:那你吃了药先休息。如果烧没退,到时候得去医院啊。 夏漓:好。 夏漓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随即阖上眼。 睡得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她听见有人敲门。 全身绵软无力,不想动弹,只听那敲门声叩三声,歇一会儿,再叩三声。 有规律,不急不缓。 好有礼貌和耐心的外卖员,换其他人,估计已经要踹门了。 她蓄力了好长时间,终于一咬牙爬起来,靸上拖鞋,头重脚轻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晏斯时。 她可能是烧傻了,愣了一下:“……你怎么开始送外卖了?” 晏斯时低头看她,声音很是平和:“徐宁说你发烧了。我住得近,她让我过来看一眼情况。她不放心。” “那我的外卖呢?” “什么外卖?” 她摸睡衣口袋,摸了个空,折返回去,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外卖app一看,她那笔订单下单以后并没有支付,超时以后,直接取消了。 “我能进来吗?” 她有点怔愣地回头,“哦……可以。” 大抵是没找到合适的拖鞋,晏斯时脱鞋以后,就穿着袜子直接踩着地砖进屋了。 他将手里提着的纸袋放在茶几上,走到餐桌那儿去,端起烧水壶。 那里面应当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