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她打完电话,立刻下单了外卖。前后时间不过一分钟。 她弯腰,还没等凑近,再确认一遍。 外卖单被人手疾眼快的撕下。 裴岑出声:“看什么?” “没。”钟善直起腰。 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点这么多外卖,是觉得她一定会留下吃饭吗。 她没忍住,委婉地问:“你是故意点这么多的吗?” “?”裴岑觑她一眼,“多吗?” 钟善点头。 “哦。”他露出不咸不淡的微笑,“我点外卖就这个量。”紧接着,挑眉问她:“不然,你以为……” “我去和咚咚洗手。”钟善能猜到他无非是要暗讽她自作多情,连忙打断。 两人去洗手间洗手。 裴岑唇角落下,对折外卖单,撕开,扔到垃圾桶里。 除了他,没人看见备注栏的三个字。 [不要姜。] 第25章 善始【修后50%】 钟善和咚咚从洗手间出来, 裴岑已经把外卖都摆好,食物的香味引人到餐桌旁。 她边甩着左手的水珠,瞧了眼窗外, 天已昏黑,雨还没停。 咚咚已经坐下,她还站着。 裴岑瞅了她一眼。 她略显局促,“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有。”裴岑想也不想地回。 听到期待的回答,她松口气, “你说。” “坐下来, 吃饭。” 钟善愣了两秒。 “需要我拉开椅子,请你坐下?”裴岑悠悠地问。 她摇头, 坐在了咚咚旁边。 晚餐是四菜一汤, 有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菠菜。 每道菜分量不算太多,半小时后,菜被吃得差不多,只剩养胃鸡汤,没人喝。 钟善与裴岑吃得快, 咚咚最慢, 刚放下筷子。 她生怕落后,立刻起身, 要主动收拾桌面垃圾。 指尖刚碰到餐盒,餐盒便被人拿走。 “歇着。”裴岑目光掠过她手背,像是在防备她, “想造成工伤严重, 讹我是吧?” 钟善收回手, 辩解道:“我不会的。你不要总是把人往坏了想。” 他淡淡扫了眼,没说话, “陈咚咚,帮着收拾。” “好。”咚咚乖乖跟在裴岑身后。 钟善莞尔,听着厨房动静,实在坐不住,抽纸擦了遍桌面。然后到阳台,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 雨停了。 “钟善。”裴岑声音很平,“芒果吃吗?” 她下意识地想回绝。 忽地想起,裴岑知道,她最爱的水果是芒果。 便改了回答:“可以吃一点,谢谢。” 电视被打开,客厅顷刻间变得热闹。 她在右边的沙发,咚咚端着果盘,每块芒果上插好了牙签。 “谢谢咚咚。”她象征性地拿两块。 电视里播放着老少皆宜的动画片。 钟善盯着屏幕,思绪却神游在动画内容外。 刚吃过饭就提出离开,不是很符合礼节。 天色虽然黑,但时针刚指向数字7,还不算晚。 她在心里算着,到七点半再提出离开。 担心再下雨,她的视线徘徊在客厅钟表和窗外。为不使人觉得她是迫切想离开,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哈欠,或是揉揉脖子,借机挪动目光。 “困了?”裴岑突然出声。 钟善闭了闭眼,声音掺着困意:“有点。” 此刻便是提出离开的好时机。 “雨好像停了。”钟善探头,又拿起手机,“呀,快七点半了。” 裴岑不动声色地望过来。 “那我先走了?”她用的是问句。 裴岑点点下巴,“陈咚咚,关掉电视。” 咚咚:“哦。” 钟善不明所以。 他口吻不像是商量:“太晚了,送你。” 咚咚开心:“我要和小舅一起!” 左右今天晚上已经够麻烦他了。 钟善罕见地没有推辞,“谢谢。” 三人一齐到地下车库,她和咚咚坐在后排。 脚踢到什么东西。 她弯腰,拿起来。 是上回那把黑色雨伞。 钟善好心提醒了句:“原来伞在车上。” 后视镜里,裴岑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伞,“一直没找到,谢了。” “不客气。”她顺手放在一边。 十五分钟的路程。 裴岑把车停在四季府门口。 咚咚问:“到善善老师家了吗?” “对呀。”她说,“最里面那幢楼就是。” 降下车窗,钟善指给他看。 “嗯……”咚咚发出疑惑的声音,从后排搂着裴岑脖子,“小舅,我晚上吃好饱,想散步。” 裴岑淡淡扫他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吧。” 咚咚兴高采烈,牵她的手:“送善善老师回家啦!” “……” 她全程没有说上一句话。 - 雨后的夏末夜晚,没有聒噪蝉鸣,闷热水汽,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惬意。 路灯照耀下,有明晃晃的小片水坑。 咚咚要踩,被裴岑训斥两句,小孩便缩着脑袋躲她身后。 不一会儿便到楼下。 钟善迟疑着问:“你们要上来坐坐吗?” “要要要!”咚咚兴高采烈地喊。 裴岑低眸看时间,“时间太晚了,改天吧。”又拍了下咚咚脑袋:“说再见。” “喔。”咚咚耷拉着脑袋,“善善老师明天见。” “回来了。”温柔的女声。 钟善回头,是在电梯里见过几次的一对中年夫妇。偶尔见面,会微笑示意。 妻子笑着寒暄:“这是你老公和儿子啊。” “晚……”钟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看裴岑反应。 他极轻地挑了下眉,似乎不认为被冒犯。 “不是的。”她反应过来,稍显慌乱,“这是我…朋友。” 邻居连忙道歉。 钟善尴尬地笑笑。 等邻居离开。 咚咚很夸张地哇了声。 “你哇什么?”裴岑语调听起来还挺愉快。 咚咚:“叔叔阿姨居然会认为你们是我爸爸妈妈呀。” 钟善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咚咚懂得观察气氛,肯定不会重复一遍这句话。 毕竟,把她和裴岑误认成夫妻,不是值得会心一笑的话。 幸好他没有当场黑脸。 钟善清了清嗓,刚想眺过这个话题。 “居然?”裴岑朝着咚咚房间。 “因为善善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呀,”咚咚天真地说,“跟小舅不太合适。” 尴尬的情绪,被童言无忌轻易击破。 她差点要笑出来,余光瞥到裴岑黑了脸,才装作面无表情。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