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周蔚撤回了条信息。 她问:[撤回的什么?] [打错字了。] [那你就等雨停再回来吧,不打扰你了。] 这有什么好打扰的。 钟善没细想,下一秒,咚咚拉着她的手,“善善老师,邀请你来我房间玩呀。” “好。”她利落地答应,离开客厅。 咚咚房间应该是临时布置的,不是标准的儿童房,床也是成人规格。 他从衣柜下面费劲地拿出变形金刚,如数家珍般地介绍。 钟善坐在椅子上,有点心不在焉。 “善善老师,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咚咚突然压低了声音。 她点头。 咚咚示意她弯下腰,钟善照做。 他贴着耳朵说:“善善老师,我在小舅家里,好像见过你的照片。” 钟善有点疑惑,第一反应,可能是毕业照。 “是很多同学的照片吗?”她问。 咚咚摇头,立刻否认:“不是呀,只有一个姐姐。” “咚咚是不是认错了?”钟善心里咯噔了下。 他嘟嘴想了会儿:“我记不清楚了。是过年时候在小舅家里翻到的。我第一次见善善老师就觉得很熟悉。” “那你还记得照片是什么样子的吗?”钟善问。 咚咚想了很久,“好像是在一家奶茶店。” 钟善思索片刻,只当是高中上学时的照片,“可能是咚咚认错了。” “不会的。”咚咚摇头,忽然想到主意,“善善老师,我带你去找那张照片,就在小舅书房。” 钟善被勾起好奇心,她也想确认裴岑留着的是不是自己的照片。 但贸然翻别人东西也不好。 就在她犹豫的半分钟里。咚咚跑进来又跑出去,着急地拉着她的手。 钟善被迫离开椅子。 “小舅刚好在打电话,善善老师你快过来。” 咚咚房间紧挨着的,就是书房。 裴岑在客厅打电话,从对话内容来看,应该是在商讨工作事宜。 咚咚蹑手蹑脚进入书房,使出全身力气,拖着钟善进房间。 书房很整洁,书柜书桌是灰白色调,简约大气。 “咚咚,没有经过允许就……”钟善仍试图劝阻。 咚咚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跑到书桌旁,打开最后一层抽屉:“我上次好像就是在这里看见的。” 钟善站在原地,想悄悄离开,咚咚发现,立刻撕心裂肺地吼了声:“善善老师不要走!” 她立刻做出嘘的手势,朝着门的方向指了指。 咚咚立刻捂住嘴巴。 静下来,客厅里,裴岑仍在打电话。 她松了口气。 咚咚知道自己差点犯错,可怜巴巴地小声:“善善老师快过来。” 算了,反正已经进了书房。 只是在旁边看着咚咚找,应该不算窥探他的隐私吧。 钟善安慰着自己,跟咚咚蹲一块儿,见他翻来翻去。 “我记得是在铁盒子里面。”咚咚费劲地扒拉着,还是找不到。 一大一小蹲着。 钟善心底有不易被察觉的失落,她还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提议:“找不到就算啦。” “不行,”咚咚狂摇头,“我们不能半途而废。”他无意抬头,望见书柜最上层,五六个盒子堆在一起。 “盒子都在上面!”他压着声音,“善善老师,我太矮,你去拿。” 钟善被推到书柜前,她象征性地伸手,又打起退堂鼓:“我也矮。我们还是……” “这样就不矮了。”咚咚搬来中凳,“快上来呀。” 她哭笑不得,半推半就地踩上凳子,待站稳适应后,她无意间望了眼下面,迅速收回。 钟善有点怕高。 心跳稍平复了下,她踮脚尖,伸直胳膊,勉强能触碰到最下面的盒子。 “咚咚,是哪个呀。” 连问两次,都没有得到答案。 又担心裴岑打完电话。 她刻意压低的语气,有着着急:“咚咚,快告诉老师呀。” 算了,先随便拿一个吧。 还没决定拿哪一个。 钟善忽地察觉,身后有道不友善的视线。 她讪讪地收回手,抓着书柜隔层板,迟疑几秒,才试探地喊了声:“咚咚?” “……善善老师。”咚咚没什么底气地回,顺便瞄了眼身边的裴岑。 她小幅度的转头,视线里,咚咚罚站般站在书桌前,一动不敢动。身边是成年男人的腿。 钟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多了份视死如归的意味。 她弯了弯膝盖,很轻松地便从椅子上跳下来。 心情却很沉重。 谁都没有先开口。 钟善也低下头,跟咚咚相望,他流露出满满的委屈和抱歉。 “你俩靠眼神交流呢?”裴岑用算账的口吻,“说吧,在书房找什么。” 你说。咚咚用眼神说。 你说。钟善回绝。 “陈咚咚。”裴岑居高临下望他一眼,口吻冷清,“你来说。” 咚咚突然想起拿出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势。 “都是咚咚的错!”咚咚气势也就燃起一瞬,便迅速压下,“是我说在小舅家里见过一张照片,非要让善善老师陪我找。” 裴岑皱眉:“什么照片?” “和善善老师很像的照片呀。” 咚咚话音刚落,钟善没忍住,悄悄地打量了眼裴岑。 他压下眉心,望了她一眼,笃定地回:“小鬼,你眼花了。” “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善善老师的照片。” 虽是回答咚咚的问题,却像是在说给她听。 “是吗?”接连被否认,咚咚也产生了怀疑,“可能是我看错了。” 咚咚:“小舅,你不会怪善善老师吧?” “不会。”裴岑嘴角抽搐了下,见她低头不语,“小鬼的话,你居然相信?” “还是说,”他一字一句,“你希望在我家,看到你的照片?” “我没希望。”她小声地回。 裴岑哼笑了声,“还待着干什么?” 咚咚用眼神示意,跟她一起走。 路过裴岑时,她还是道歉,“对不起。” “没跟你们计较。”裴岑不咸不淡地说。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咚咚牵着她的手:“应该是外卖。” 两人不约而同地怀着将功赎罪的心思、亦是逃离犯罪现场,主动去拿外卖。 门打开,外卖员双手都提着大袋子。 钟善说声谢谢,接过时候有些吃力,臂弯向下沉了沉。 裴岑说是点多了,却没说点了这么多。 她放在桌子上,甩了下胳膊,无意间看见外卖单上的下单时间。 联想到什么。 又瞅了眼通话记录。 裴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