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善的能力范围。 毕竟陈咚咚刚升学到一年级。 她试图纠正:“咚咚确定是情书吗?” “是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她写的什么。”咚咚坚信。 钟善只能用最最普通的话来劝说:“现在你们都还小,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们可以约好以后考同样的学校。” “那这样岂不是会伤心。”咚咚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谈恋爱呢?” “长大。”钟善讪讪地回。 咚咚理解了会儿,懵懂地问:“长大后就可以了吗?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呢?” “成年之后。”钟善说,“十八岁之后,就可以了。” 咚咚半信半疑:“是吗?” 不等她回答,响起熟悉的男声。 “不一定。” “小舅。”咚咚坐直。 钟善循声抬头。 裴岑扫她一眼,咬字清晰:“可能等你长大,那个女生就不喜欢你了。” 第23章 善始 “不会吧。”咚咚同学世界观受到冲击, “你怎么知道的,小舅?” 头顶火辣辣视线的注释下,钟善略显慌乱, 心砰砰跳着。 她佯装收拾练习本,伸手去拿块橡皮,好几次才捏起。 站在门口的男人,冷笑了声。 钟善没敢抬头。 两人谁都没有正眼瞧咚咚。 咚咚疑惑不解,从凳子上一骨碌下来, 执拗地问:“小舅, 你也收到过情书吗?” 啪嗒。 中性笔掉落在地面,钟善忙弯腰捡起, 像是解释给自己听:“没拿稳。” 碎发垂下来, 遮住视线,她顾不上拨开,磕磕绊绊地提议:“咚咚到练习加减法的时间……” “情书没来得及收到。” “她说是——”裴岑慢悠悠地打断她,“等毕业了,就谈恋爱, 写封情书。” “咦, 和善善老师说的一样呀。”咚咚很快意识到什么,“可是小舅, 妈妈说你没有谈恋爱呀。这个姐姐哪里去了?” 钟善简直要抬不起头。 不住地在心里祈祷:咚咚,别问了。 “变心了呗。”裴岑口吻稀松平常,若有所指地望了她一眼。 咚咚不解:“可姐姐不是说, 要和小舅在一起吗?” “所以说, ”裴岑加重了语气, “她随时都有可能不喜欢你。” 咚咚挠了挠额头,苦恼掺杂着疑惑。 “不信?” 咚咚小鸡啄米般点头。 裴岑:“不信问你善善老师呗。” 咚咚立刻盯着她。 两道火辣辣的视线。 一道天真, 一道冷峻。 钟善如芒在背,艰涩地开口:“这……很难说清楚。” “洗耳恭听,”裴岑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意味不明地喊了声,“善善老师。” 他拖着尾音,明明是上扬的语调、礼貌的称呼,却让她浑身不自在,汗毛直立。 如果咚咚不在场,她会直接找个理由暂时离开现场,去洗手间,或者接电话,无论是多么蹩脚的理由。 但咚咚还在等她的答案。 钟善不愿意打破小孩子的美好想象,“等咚咚长大后变成更优秀的人,亲自去问你同桌好吗?”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总之,不要早恋。”钟善缓口气,将话题拉回正规,“咚咚,该写作业了。” “喔。”咚咚又张口,刚发出第一个音节。 “先写作业。”钟善头一回板着脸,刻意用严肃的语调。 活似纸老虎。 咚咚立刻缩着脖子,抓着铅笔。 这招能哄住小孩。 对裴岑却没有丝毫威慑力,他哂笑一声。 钟善只装作没听到。 好在,裴岑也没多停留。 她瞅了眼背影,好像是去了错对过的卧室。 钟善如释重负地吐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随手拿起玻璃杯,发现水见底了。 饮水机在客厅。 她没有即刻去,留心停了会儿外面的动静,等安静下来,才挪开凳子。 “咚咚,老师去接杯水。” 玻璃杯容量有600ml,按下开关,把杯子搁在接水处,她盯着水流,思绪开始神游。 裴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确实答应,毕业后写封情书。 只是后来,没有机会写,别提送出去了。 …… “满了。” 静悄悄的客厅,兀的有人出声提醒。 她从回忆中抽离,被吓得一抖,闻声,连忙关掉水流。 溢出来的水打在手指,水温不至于是沸腾的100℃,但原本白皙的手背,还是被染上淡淡的粉色。 她暂时忽略隐隐的烧灼感,扭头寻找声音来源。 原本该在卧室休息的裴岑,此时站在阳台,正安静地打量她。 只是阳台到客厅的距离而已,她却有瞬间的恍惚。 裴岑的眼神,好似遥不可及,像透过她在望着什么。 钟善心跳停了一拍。 “烫到了?”他拧着眉心问。 她反应两秒,垂头盯着手背,极轻地嘶口气。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敢发出声音。 待会儿家教结束,回去贴个创可贴就行。 缓几秒,她露出招牌式浅笑:“没有,水不烫。” 裴岑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她,像要细细琢磨她每个表情,描绘出她勾唇的弧度。 她猜不透裴岑的心思,却莫名其妙地,被那双黝黑的眸子牵走视线。 没意识到,对话已经有来有回终结于此。 此时离开时合适的。 半晌,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比他低沉的声线先一步入耳。 “看看。” 他口气不大好,随手打开客厅吊灯,视线触及她手背,眉心拧了下。 手背有一块,面积不算小的红晕。 钟善忙又遮上。 “别碰。”他口气不大好,“逞什么强?” 她欲辩解:“不严重……” 话音未落,手腕便被人攥住。 裴岑握着她右手腕骨,带人到厨房,动作称不上温柔,嘴上同样不饶人:“烫得立刻起水泡才算严重?” 钟善抿紧唇,张张嘴,没发声。 他拧开水龙头,控制好水流,不算大。 但碰到手背的那刻,有轻微的痛感。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胳膊。 却被裴岑大力握着,朝着水流中心挪了挪。 钟善倒抽一口凉气。 任由裴岑转着她手腕,好冲到所有烫伤的地方。 “现在知道疼了?”他沉声问。 钟善继续装死。 冲了两分钟,便不再有知觉。 水流淌过手背,溅到手腕,淌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能够从水的包围中,分辨出手腕上,裴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