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媲美的,便是王廷的舞姬。 但王廷的舞姬只会跳舞给王室贵族们看,寻常人等无法见识,因而比较起来,还是揽月台更为出名一些。 舞蹈与琴声完美融合,虽然技艺超群,但也不到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步。 迟迢越看越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非亦是诓我的吧,这有什么不可错过的?” 应向沂指尖微顿,垂眸看向他:“迢迢不喜欢?” “这些舞女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巴掌就能打死,比不得我们妖界的狐狸精和蜘蛛精,不仅会跳舞,还会杀人。”迟迢撇了撇嘴,“我不喜欢。” 这是什么评判的标准? 应向沂哭笑不得:“这本就是……寻欢作乐之所,舞女们要做的也只是讨客人欢心,会打打杀杀作甚?” 迟迢没听明白,正想问问什么是讨客人欢心,就听得一阵玉碎石崩的高亢琴声,紧接着,那高台之上的舞女竟四散开来,踏着红绸飘向了最高层的观赏位置。 他们所在的位置也连接着一根红绸,但来的舞女和其他位置不同,一前一后共有两个。 揽月台服务到位,知道这里有两位客人,便来了两位服侍的人。 应向沂唰的一下冷了脸。 揽月台处处高雅,与他想象中的青楼妓馆都不同,他本以为这也是个风雅的地方,没有凑上来的人,没想到早就安排好了。 红绸正对他们的软榻,那舞女是朝着他们怀里扑过来的。 红绸之下是悬空的,若是直接摔下去,不死也要摔个重伤。 短短的几秒钟里,应向沂想了很多,如果让人进来了,他心里不舒服得紧,如果斩断那红绸,这两个舞女恐怕就要遭殃了。 但人命关天,他没办法不去在意。 正当他准备拉着迟迢退离软榻的时候,发呆的妖尊大人也回过神来了,他抬手一挥,红绸便断开了。 怒喝声响彻揽月台:“给本尊滚远点!” 应向沂浑身一僵,忙转头看过去。 那两名舞女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红绸卷着抛回了舞台上。 琴声停滞,一时之间,偌大的揽月台竟静谧无声。 迟迢一掌拍在栏杆上,碎裂的木头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紧盯着舞台上一脸茫然的舞女,抬手摘下了面具:“尔等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本尊,怎么敢肖想我的人?” 绝色倾城,风华正茂。 带着怒意的面容更加生动,好似泼洒了全天下的艳色,才得来这么一副容颜。 迟迢满意地看着众人露出惊艳的表情,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张脸还不错。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将应向沂带出了揽月台。 这等地方,没必要见识! 待去了魔界,他定要好好找非亦说道说道。 看着被自家暴躁小龙拍碎的栏杆,应向沂无奈又好笑,悄悄将在千金台得来的银两全留下了,用作修葺。 至于多出来的,就当是给两位无辜舞女的精神安慰费用吧。 离开揽月台一段距离后,迟迢才将应向沂放下来,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就气得直跳脚:“那些人,那些人竟然想着勾引你!大胆!放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尊定然要将她们挫骨扬灰!” 他是气狠了,连「本尊」都冒出来了。 应向沂闷声笑笑,煞有其事地提醒道:“可不仅仅是勾引我,有两个人,分明还有一个是要勾引你的!” “我才不会被勾引!”迟迢低吼一声,将脸凑到他面前,“阿应你好好看看我,她们长的都不如我好看,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勾引。” 应向沂绷不住,哈哈大笑,学着他的语气道:“她们都没有你好看,我有了你,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勾引。” 迟迢:“……” 应向沂把生闷气的小白龙扣进怀里,啄吻着他的耳朵和侧脸:“好了,见识完了,是时候回去收我送你的礼物了。” 他带着迟迢回了一趟千金台,拿到托工作人员找的东西,然后才去了客栈。 他们住的客栈在上曦城靠近城门的地方,住的人少,比较冷清,夜里也没有吵闹的声音。 两人要了两间房,应向沂跟伙计要了一桶热水,让迟迢先去洗澡,等自己收拾完东西就去找他。 千金台不愧是人间最大的易物场所,到手的工具很齐全。 细如牛毛的银针,还有一瓶散发着草木清香的暗色汁液,还有一张详细的图纸。 应向沂眉心紧拧,拿着针比了比,然后蘸着汁液,刺进了自己的左手腕。 烛灯摇曳,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洇出来,顺着额角往下,滴落在桌子上。 有灵力相护,痛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明显,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一针一针,汁液的颜色渗进皮肉,很快就组成指甲大小的形状,和手串上的鳞片别无二致。 应向沂的手很稳,因为图案较小,没多长时间就完成了。 他洗了把脸,收拾好工具,去了隔壁房间。 迟迢已经洗完澡了,趴在床上,见他来了一下子跳起来:“阿应,在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 两人以往一直住在一个房间,今天应向沂却突然提出开两个房间。 迟迢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思索,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应向沂生气的事,可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在床榻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看他面色苍白,不由得紧张起来:“阿应,你哪里不舒服吗?” 应向沂宽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刚才去准备东西了,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迟迢顺着他的力道躺下,挑了挑眉:“标记?” 应向沂「嗯」了声,将人翻过去,背面朝上:“我会给你打下标记,时间有点长,用的是针,会痛,为我忍一忍,好吗?” 衣衫剥离,迟迢趴在被褥之间,光洁的背部如同一块玉石,泛着柔和的光泽。 “没事,我不怕疼。” 他受过的疼远比应向沂能想象到的更恐怖,用针刻下的标记罢了,怎会忍不下来。 即使是人形,迟迢的身体上也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鳞片,想要刺破皮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应向沂点了点他的后颈,指尖顺着脊椎往下滑动,落在后腰上:“乖,把这里的鳞片收起来。” 迟迢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闷声应了。 应向沂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变得柔软,没有了坚硬的韧度,目光变得柔和,俯身在那里亲了亲:“乖。” 迟迢抖了抖,从耳朵到肩颈都蒸出一层粉色,好似一块沾了桃花粉的小年糕。 应向沂默念了一段清心咒,然后才拿起细针,蘸着汁液在他皮肤上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