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呆了一整天,附近好玩的东西太多,他直到晚上才回去,他打开门开灯就对上一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 那条蛇只有人类的两指宽,长度只比尺子长一点,这也是哪怕它的颜色艳丽,只要它悄悄伪装就很难让人对它生出戒心。 但现在,它又或者是他,直勾勾望过来的视线无比灼人,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眼睛里藏着一点控诉,像是在无声的质问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抛下他去外面鬼混。 白殊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他只是正常的周末放假出去玩、逛街,这样的行为在乌憬看来或者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告诉了白殊这一点,带着控诉、带着疑惑,毫无意义他是强大的,他不需要遵守任何规则。 可白殊不是,他是人类,人类就是有很多没有意义的社交,因为人类是一个庞大的族群,不是单一的个体,哪怕他跟几乎无所不能神明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摒弃他作为人类的部分。 他的前二十年就是由这样的生活、经历过的事组成的,父母老师周围人的影响塑造了他的三观。他在这个世界里学着生存,一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白殊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提前告诉乌憬,可以带他一起去,可以稍微哄一哄他,而不是故意冷待他,让他独自在这里酝酿愤怒,让整个屋子的气温都降低了。 这些他都可以做,因为他会尊重另一半的想法,会在意他的情绪,会在自己能做的范围内,力所能及的让他高兴。 ——可那是对待伴侣的待遇。 白殊看向待在垫子上的小蛇,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没有人会跟宠物交代自己的行程,竭尽所能的哄它高兴。 第二天白殊仍然起床洗漱完就出门了,晚上也没有回来,直接去了学校宿舍住。 他似乎忘记了租的房子里还住着一个非人生物,一连几天都住在了学校宿舍,每天过着和乌憬没有来之前的生活,似乎乌憬的到来对他的生活造不成一点波澜。 但当白殊在学校宿舍住了三天后,他发现气温变低了,现在是春季,偶尔刮大风,可天气已经逐渐向夏天逼近,这两天他就发现天气阴沉了下来,乌云压顶,阴沉得像是要下雨。 换在以前白殊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是不会有过多联想的,但类似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再加上他这几天都在冷落乌憬,他马上就明白这是乌憬在让他回去。 他不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他身边,只能用这样方式让他就范。 白殊没有感觉到生气什么的,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带不来实质伤害的方式就让他生气,他早就气死了,他只是在想,连这种方式都用上了,乌憬的愤怒值会有多高。 白殊没有去管那一看就十分诡异的天气,仍然在学校住了两天,等到周五的课程结束,他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 在迈向某一步时,他突然感觉周围的时空像水一样随着他的步伐波动开来,下一秒他就从学校到了租房的门外。 白殊微微惊讶了几秒,看了看周围,还是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一眼就对上站在屋子中央的人。 白殊稍稍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点假得不能更假的诧异,笑着随口道:“你帮我打扫房间了吗?” 乌憬不知道田螺姑娘的故事,他橙黄色的竖瞳因为像蛇类,望着人时常常会有被他缠住的错觉,他紧紧盯着白殊,下意识道:“是你走进来出现在我身边的,我没有违背诺言。” 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他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段。 他以为白殊租房是为了两个人能更好的接触,可他除了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剩下的时间都不在这间屋子里! 他好不容易想到办法出现在白殊身边,却被他丢在这里,那些说好的重新开始更像是在骗他! 乌憬不能接受白殊的漠视,不能接受他欺骗他。 时间在他这里像是定格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无时无刻他不处在怀疑和卑微里,最后它们一起交织成了愤怒。 为什么一定要等着白殊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一定要等着他爱他? 他那么会骗人,他真的会爱上他吗?那确定不是又一个谎言? 他的心像是浸在了冰水里,四肢百骸都冻结了,无形的黑雾将这间房子笼罩,他的眼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愤怒,定定地望着白殊,似乎下一秒他就会不管不顾地将他关进巢穴里。 一个充满了他气息的巢穴,不用去想白殊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用去想是不是谎言,因为除了他,他别无选择。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殊,身后浓重的黑雾在疯狂蠕动,仿佛马上就会将人拖进深渊。 白殊静静地看着他,察觉不到气氛有多危险似的 :“你在生气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 像有数不清的冷空气顺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渗透进来。 白殊的话清晰地回荡在他耳边,开开合合的嘴角在他眼前像放慢了无数倍,他那双橙黄色的非人类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他的视力很好, 足够他看清眼前人微微上扬的嘴角, 令他烦躁的是, 这点微不可察的嘴角勾起,不是代表着开心和喜悦的任何一种,像是含着戏谑的笑。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笑,还是这样的笑,他只觉得他胸口的愤怒像是高涨的火焰, 他需要白殊给他一个理由。 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就可以了。 他察觉到了抱着这样念头的自己显得无比卑微, 像是在拽着一根摇摇欲坠的稻草,他感觉到了冷落,感觉到了欺骗, 还能站在这里要一个理由全凭着仅剩不多的理智。 他的确可以将白殊困在一个专属于他的巢穴里,让他变成他的附属品一样,浑身都充满了自己的味道。 白殊将永远都逃不掉,没有人能救他。 可他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这样做只会将白殊推得越来越远,他不是能变成自己附属品的人, 他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关住他、锁住他、让他忘记所有东西,只能看见他,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一旦做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白殊都不是那个白殊了。 永远都拿他没办法, 随时都能调动起他心里的情绪, 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就感觉心满意足了。 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 白殊就是他自己。 他在爱上这个人类时,就已经清楚他的满口谎言,可以上一秒还在对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毫不迟疑地背叛。 乌憬的身后是在挣扎蠕动的肢节,他整个人都像陷入了割裂、疯狂的分裂里,那张过于艳丽的脸都衬得有几分冷漠。 他状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