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为他累着了所以停了,忙欠起身给他擦汗。 小皇帝嘴唇微抖:“你方才喊什么?” “什么什么?” “你方才在喊一个人……” 木惜迟都快灵魂出窍了,哪里知道意乱情迷之际自己喊的是什么。虚虚地伸出一根指头,在小皇帝身上画着,“喊的是陛下呀,还能是什么?” 小皇帝:“你在喊‘师父’。” 木惜迟指尖一僵,脱口而出:“喔,那就是我弄混了。” “什么……”小皇帝声音在颤。 “就是没分清,混淆了嘛……” 木惜迟色、欲上头,脑袋就不大灵光了,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皇帝直起身子,“你同你师父……你们……” 木惜迟忙给他盖被子,“陛下才刚耗损了精气,又出了那些汗,快进被窝里捂着,仔细闪了风……” “别碰孤!”小皇帝一手挥开,面上灰败,怒极又痛极的样子。他看着木惜迟,半晌,堕下一滴泪。 木惜迟慌了,“怎么了陛下,是绾儿服侍的不好么?” 小皇帝瞳中泪光闪烁,冷笑一声,“绾儿?这个名字也是你师父取的?” “陛下……” 半晌,小皇帝收敛好神色,冷冷丢下一句:“穿好衣裳,到殿外候旨。” 木惜迟只得照办,及至到了殿外,魏铨已在那儿等着了,见了木惜迟,命他跪下接旨。 “漆迟终生幽闭水木堂,无召不得擅出。钦此。”念毕,矮下身子轻声道:“公子,快谢恩呐。” 木惜迟愣怔怔的,胡乱接了谕,也不起身,一双眼睛茫茫然望着魏铨。后者被他盯得受不住,只得说:“公子啊,陛下震怒,只叫颁了这道旨,却也不说缘故。老奴,老奴也……唉……” 魏铨不知底里,自然闹不明白。木惜迟在已俨然成了冷宫的水木堂自省了一宿后,也才方醒过闷儿来。 小皇帝听见他口口声声唤“师父”,因而便吃醋了,还以为被戴了绿帽。 呜呼冤哉!! 这怎么还和自己个儿较上劲了呢!! 想明白这一层,木惜迟便开始叹天叹地,怨此怨彼。又怪责花影,这些日子见天在眼跟前儿晃悠,言谈间难免提到南壑殊,少不得带出“师父”二字,这才致使他说秃噜了嘴。 皇帝寝殿。彻夜灯烛未熄。 魏铨守在龙榻边,太医们都在那边屋里叽叽咕咕商议着。一时郑通进来,郑通忙扯住袖子拉到一边,悄声问:“陛下的龙体究竟如何了?” 郑通皱眉道:“下官等觉得奇怪,分明没有什么外感风霜,那只怕是内感邪侵了。” 魏铨瞅了郑通一眼,低下头不语。 郑通了然,两手在袖子里抱拳,道:“魏总管,下官敢烦请教,究竟陛下先前生了什么大气,乃至气感伤身呢?” 魏铨叹口气,伸手指了指那边案上一个泥塑的寿猴摆件,说道:“还不是那一位闹得。” 这郑通也是有趣,顺着看到那泥猴儿,登时会意,知道魏铨暗指的木惜迟。 这里魏铨又道:“陛下白日里好好儿的,回来就病了。那一位也被幽禁宫中,不得外出。” 郑通眼睛转两圈,道:“看来根子还是在漆公子身上。这下就难办了,所谓心病仍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才说到这里,魏铨忙拦他道:“不可不可,万不能在陛下跟前再提起那人了。” 郑通点点头,“所以下官才说难办。如此只得以药养之,静休为辅,渐渐的再看罢了。” 木惜迟在窗根儿底下都听见了,趁他们出来,便偷偷溜进去。只闻得药气萦鼻,那边小皇帝独卧榻上,却是昏迷不醒。 木惜迟在床沿上坐下,静静守着他。半晌,小皇帝眼角溢出一滴泪,木惜迟忙用手接了。一时只觉心里十分的酸痛起来。 “傻小子,你这是自苦了。我的心,你慢慢就知道。” 这往后,小皇帝虽身子渐愈,然却一蹶不振,讨岐的事也就搁置了。 对木惜迟来讲,这也算得不幸中的万幸了,眼见的小皇帝就不用去沙场上拼命。 如若必定到了南壑殊劫满归境那一刻,木惜迟也希望他可以寿终正寝,无痛无灾地去,再不济,由自己亲手送走,都好过在战场上拼杀惨死。 如此一想,便觉宽慰。加上闻得小皇帝身体康健如初,更加心无挂碍。 这一日,小皇帝行至水木堂左近,无人处便问魏铨道:“他还好么?” 灵透如魏铨,一听就明白这问的是谁,他又素知小皇帝心思,便微微叹口气说道:“那日,漆公子禁不住伤心悲戚,也是一病不起,奴才斗胆做主,也未回明陛下,私自请了太医为公子诊脉下药。请陛下降罪。” 小皇帝听闻此言,果急急问:“如今可安了?” 魏铨道:“陛下放心,公子已无妨碍,至今仍服药调理。” 小皇帝默了默,无知无觉地仍旧前行数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转方向,往水木堂而来。 这里,木惜迟正四仰八叉地在庭院中大晒太阳。而今在水木堂服侍的只剩兰汀一人。木惜迟一早爬树摘了些鲜果,拣了大的红的熟透的,先给兰汀吃。究竟兰汀也未曾吃,都悄悄做成点心,仍旧打发他吃。 此时水木堂四面悄无人声,木惜迟负暄懒卧,一面就着个碗吃点心,忽闻一人高声道:“哎哟喂,陛下,您可当心,这里花木无人修剪,都长到路中间来了,您仔细别绊了脚……” 木惜迟听出是魏铨的口声,又听他一口一个“陛下”,小皇帝必也在方近,不定就是往他这里来的。忙一蹿而起,将糕点碗盘一气儿收拾了,自己想了一想,躲入房中,且瞧动静。 接着果然有人推院门而入,只听得魏铨又道:“这个时候儿,正是公子进了药才歇下,要不陛下改日……” 木惜迟又忙将方才盛糕点的碗放在床头,权充作药碗,自己盖上被躺下。 才刚阖眼,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床沿上似乎坐了个人。 木惜迟先时装睡,后实在耐不住,慢启星眸,假装才发现小皇帝来了,忙下地跪着。 小皇帝好半晌没说话,木惜迟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小皇帝开口道:“对于你的过去,孤从未盘问。孤信你,重你。” 木惜迟唯唯应诺。 小皇帝又道:“你师父,他究竟是何人?” 木惜迟低了头,不敢作答。 “你很爱重你师父,至今仍对他念念不忘?”小皇帝顿了顿,接着道,“那日孤失于稳重,太冲动些。今日来问清楚,你有何话解释,尽管说来。” 第138章 “那日孤失于稳重,太冲动些。今日来问清楚,你有何话解释,尽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