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话不敢说但高低要哼一嗓子,结果气还没从鼻孔里喷出来就惨遭预判,被沈婧雅冷厉的眼刀瞪得虎躯一震,别说是哼,就是屁放到一半也得硬起头皮憋住。 阮语鼻翼翕动了两下,不确定地朝顾戎瞄一眼,声音还是很小:“那顾叔叔刚才为什么……” “他啊,还是把你当孩子看呢。”沈婧雅无语片刻,还是帮丈夫说了句好话,“担心你太小,挨欺负什么的。” 阮语下意识想反驳“修寒哥怎么会欺负我”,可话刚到舌尖就幽幽咽回去了。 话题总算触及自己擅长的领域了,顾戎急忙清清嗓子,放话道:“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向来维护哥哥维护到听不得半个不好字眼的阮语一反常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激动得险些吹出个鼻涕泡:“嗯!” 事实证明顾戎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白说。 本质属于乌龙事件的出柜风波结束后,阮语就找到了靠山。 顾修寒每次顺利拓宽阮语对亲密接触的底线后都会“巩固”个没完没了。 治疗椅那档事过后,阮语的体感就像一颗被关在榨汁机里反复挤压、糅捏、绞拧的倒霉橙子,汁液被榨取得一滴也不剩,一言不合就上面下面一起哭,日常被顾修寒欺负得干瘪脱水,每回下床头一件事就是捧着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大半升水。 于是回家后这几天阮语成了顾戎的小尾巴。 每天除去睡觉时间之外就全程尾随着,乖巧陪顾戎观看帝国特种兵手撕异种,聆听顾戎追忆峥嵘岁月并热烈捧场……人为制造大量天伦之乐,哄得中老年蠢直男乐颠颠的,半点儿没察觉到自己岂止是枚电灯泡,根本就是一座核反应堆。 顾修寒还不至于当着顾戎的面对鱼进行强行捕捞,因此阮语很是过了几天清心寡欲,只用智脑隔空谈恋爱的日子。 从这里就看得出这颗小鱼脑袋容量不足了。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把堵不如疏的道理抛到脑后去了。 而更加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阮语白天黏在顾戎身后防挨吸防得密不透风,结果晚上回房间睡觉时……连门禁都不记得设置。 也不知道是防范意识尚需加强,还是错误估量了顾修寒的道德感。 道德这东西,在捅破窗户纸前顾修寒是有的。 可现在还剩下多少,就很难说。 凌晨,主宅中一片寂静。 连金属手指舒展时发出的细微机械嘶鸣都变得很明显。 阮语卧室门上的淡绿色准入光圈被金属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门扇无声滑开。 而在那个高挑悍利的身影走进房间后,滑动门重新闭合并切换成禁入模式。 卧室里,模拟星光的小夜灯柔柔地亮着,阮语弓起身卷着鱼尾巴睡得酣甜,从细白后颈到绵白轧窝,入目就是一片晃人眼的白。 线条乍然收窄处,也就是人身与鱼尾的交界处,生长着星点银粉色的软鳞,从不明显的几片迅速过渡到整齐致密,线条也由瘦窄变化至饱满,膨润又鼓溜溜的,最丰圆处还滚着一线细仃仃的银光……严格来说鱼确实没长屁股,但视觉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修寒缓步走近。 沉实的膝盖骨,抵得厚软床垫重重下陷。 阮语睡眠质量一贯好得离谱,尤其是最近,因为机体彻底成熟了,他无师自通地琢磨出了收回一部分精神网的技巧——简单来说就像人类学会了“闭耳朵”一样,虽然还没能熟练运用,但也有一定效果。 晚上接收到的脑电信号变少,自然就睡得更深了。 因此外界这点儿搅扰根本吵不醒阮语,小人鱼睡得香喷喷的,被体型高大的男人拖进热腾腾的怀里搂住也毫无知觉,光滑漂亮的嘴唇翕张了几下,在梦中吐出一串小气泡。 顾修寒喉头沉了沉。 他先是用指腹在那肉乎乎的两瓣上糅了几下,随即忍无可忍地,俯身堵住。 而阮语不仅睡得死沉死沉,还在根据外界的刺激做美梦。 梦境中,阮语回到了母星的海洋。 阔别多年的故乡不知何时已恢复了遭遇异种糅躏前的样子,水体中的污染物消失殆尽,重新变得澄澈,之前战乱中濒临灭绝的一些母星海洋生物也悠哉悠哉地漂游在水中。洋流如同浅碧的丝绒,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唯一与记忆有偏差的是,梦中海水的温度不是恰到好处的沁凉,而是暖烘烘的,母星就算处于气候最炎热的季节也没有这么高温的海水,而且还带着一种古怪的水压,热烫地流经体表的每一处,比起海水倒更像是一双大手……莫名令人脸红心跳。 梦是没有逻辑的,阮语在海里游了一会儿,掌心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个贝壳。 他用指关节在贝壳上轻叩两下,像任何一条在外觅食的人鱼那样,用精神力哄骗小贝壳自己掀开盖子,露出内里白嫩的贝肉,埋头过去,小口啃食。 令阮语失望的是那团看似肥美的贝肉其实一点都不好吃,毫无海洋生物咸鲜的味道,还散发着一股薄荷与留兰香的清洁气息,像是在吃牙膏。 单是味道差也就算了,口感也怪,不仅怎么咽都咽不下去,还生命力顽强地在他口腔中乱搅乱探…… “?!” 很不对劲。 什么变异贝壳?! 阮语惊慌地睁开眼。 皮肤湿漉漉凉冰冰的,从两腮到下颌,沾满了不知是他们两个谁的口水,嘴巴则正被两片看似冷情的薄唇衔住,缠棉噬咬着。 “唔……唔唔……唔?!” 堂堂帝国上将怎么半夜闯到别人房间里乱来?! 阮语从头到脚都臊红了,别着脸躲闪。 顾修寒动作稍停,与阮语额头相抵,亲昵地蹭了蹭,嗓音轻柔道:“宝宝……很想你。” 显然,已经积攒了丰富作战经验的顾上将特别清楚怎么攻破人鱼的防线。 阮语被温声哄了一句,绷紧如弓弦的尾巴立即显出松弛迹象。 “我过几天有些事情要处理,”顾修寒缓缓道,“会离开半个月左右,所以……” “什么事?”阮语本来还想控诉一下顾修寒的夜袭行为,一听见要分开,顿时顾不上了,潮乎乎的小尾巴嗖地卷住顾修寒的小腿,“怎么又要走,这次是什么任务?” 顾修寒揽着阮语躺下,拢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着:“不是任务,是私事。” 单是把“私事”和“顾修寒”这五个字并列起来都令人违和感深重,阮语好奇坏了,仰着粉嫩脸蛋任人亲,只顾着问:“什么私事?” 顾修寒沉默片刻,道:“秘密。” 嗓音仍然沉凉,但语气中透着一抹鲜活的意味,像有心逗弄可爱的恋人。 “……秘密?”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