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只好又一次点头应下,他甚至觉得,傅闻笙就算到了七八十岁,可能在他面前还是会幼稚得像小孩子一样。 这家伙只要一谈恋爱就会变成幼稚鬼,年龄再大都没用。 年初他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傅闻笙看起来还是成熟稳重的掌权者,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透傅闻笙的心思。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一下子活回去了,简直跟当时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 —— 这个小城的确很小,从医院到海边用不了多少时间,司机大叔还特意给他们推荐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停车之后又热情地帮忙把轮椅搬下去。 余束白扶着傅闻笙坐上轮椅,跟司机大叔说:“谢谢,麻烦您了。” 司机大叔笑道:“客气什么,搭把手的事儿。” 海边风大,温度也不算高,余束白不放心傅闻笙的身体,从包里拿出一条烟灰色的小毯子想给他裹上。 傅闻笙有些抗拒地说:“不用这个,我不冷。” 余束白故意板着脸:“不听话就回去。” 傅闻笙只得认命,老老实实地让余束白把他裹起来。 那个司机大叔没有吹嘘,这片海确实挺干净的,远处的海水是漂亮的湛蓝色,海风吹起一阵阵白色的浪花,甚至能听到浪潮拍在岩石上的声音。 海鸥自由地飞翔着,时不时响起一阵鸣叫。 湿咸的海风吹在人脸上,带着淡淡的腥气,但是并不难闻,反而让人感觉很惬意。 海面上的天空是另一种蓝色,海边低垂的白云连成一片,让人有种伸手就能触碰到的错觉。 余束白推着傅闻笙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开阔的视野和干净漂亮的风景让人心情愉悦。 傅闻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余束白聊着天,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他只是单纯想跟余束白说话而已。 往前走了一段,傅闻笙忽然听余束白说:“你之前问我妈的墓地在哪。” 傅闻笙嗯了一声,扭头看向余束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余束白停下脚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说:“她在那里。” 余静岚曾经说过,等她去世之后,不要买墓地,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就行。 她活着的时候失去了行走的自由,希望死后能够随着海水去别处看一看。 余束白知道,余静岚当初这么说,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他花钱买墓地,不过,她也是真的希望能够自由地随着海水漂浮。 傅闻笙对此有些意外,顺着余束白的视线看向那片大海,“这样也好。” 余束白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傅闻笙道:“你之前说,过几个月会跟我坦白所有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傅闻笙一愣,忽然皱着眉捂住心口。 余束白连忙半蹲下去问:“怎么了?伤口疼吗?还是心脏不舒服?我现在带你回医院……” 傅闻笙看到他这副紧张的样子,连忙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刚刚是装的,对不起。” 余束白气得冷着脸道:“傅闻笙!” “我错了阿树,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傅闻笙说着,还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 余束白扭开脸不想搭理他,可是又怕影响他的情绪让他真的心脏不舒服,只能压着火警告他:“没有下一次。” 傅闻笙忙不迭点头:“没有没有,我保证。” 余束白沉默片刻才道:“我妈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 傅闻笙瞳孔骤缩,瞬间理清了事情的关键:“是许嘉远把录音发给你了?” 余束白淡淡地嗯了一声。 傅闻笙气得没控制好情绪,心脏一阵刺痛,但他怕余束白担心,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破绽,一边压制心里的怒火一边跟余束白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是怕……” “怕我会自责?”余束白问。 傅闻笙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跟他说:“不是你的错,是许嘉远和傅柏桦害死了阿姨。” 余束白没说话,那份录音是余静岚生前接的最后一通电话,他只听了一遍,就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许嘉远一开始便跟余静岚说余束白跟男人上过床,但是余静岚没有被刺激到,反而平静地问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 许嘉远有些意外:“你已经知道了?” 余静岚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 许嘉远笑着说:“我是你儿子的朋友,我还知道他高三那年为了给你筹手术费,主动去找段志刚借钱。段志刚你应该还记得吧?你丈夫欠了他很多赌债。他早就看上你儿子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儿子主动送上门,你猜……” 余静岚忽然激动地打断他道:“你胡说!” 许嘉远仍旧在笑:“你不会还不知道那次的手术费其实需要一二十万吧?你儿子那会儿还在上高中,你说他去哪借那么多钱呢?” 余静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许嘉远的声音愈发愉悦:“哦对了,段志刚那天还在你儿子的酒里下了药,催情药和一种新型毒品,喝下去之后会让人神志不清,而且一次就能成瘾。” 余静岚艰难地道:“不……不可能!阿树现在还好好的……” 许嘉远叹了口气:“很可惜,酒还没灌下去就被傅闻笙打断了。不过,你儿子为了给你治病,确实差一点就变成了段志刚手里的玩物。段志刚在那种事上玩得很开,要是那杯酒灌下去,你儿子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很多人玩弄,他们会留下照片和视频,让你儿子只能继续当一条听话的狗。” “你见过吸毒的人吗?那东西可比酒精有趣多了,没有人能抵抗它,它会把你那个品学兼优又很孝顺的好儿子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变得比你丈夫还要可怕。” 余静岚大口喘着气,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嘉远却还在继续:“你不会以为傅闻笙在和你儿子谈恋爱吧?他不过是玩一玩而已。” 余静岚的呼吸声听起来越来越痛苦,却还是坚持道:“闻笙他……他是认真的,他答应了我,会……会好好照顾……阿树……” 许嘉远:“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富二代,他父亲是去年的国内首富。你觉得,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会跟你儿子在一起吗?” 之后余静岚没再说话,只有一阵痛苦的喘息声,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傅闻笙也清楚得记得录音的全部内容,这份录音是他被余束白打伤住院的时候拿到的。 那天他跟余束白交换了信息,一起怀疑上许嘉远,之后他就黑了许嘉远所有的电子设备和个人账户,在一份加密文件中找到了那份录音。 听完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