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我全让人揭发了,有的丢了老婆孩子,有的丢了工作,有的快进去了……谁也别想好过。” 詹子延难掩崇拜:“你好厉害啊,恺南。” 骆恺南翘起唇角:“是你说的,想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但不能太过。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愿去做而已。” 他搓干净了袖子,拧掉余水,然后把外套搭在小臂上:“袖子暂时干不了,你先穿我的外套。” “嗯。”詹子延被揽着往外走,想最后看一眼身后的洗手台,骆恺南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强行扭转向自己。 “子延,别再看过去了,看当下,看我们的未来。” 詹子延心跳扑通扑通,剧烈地顶撞着心口。 忽然觉得,他们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地方,并非巧合。 老天似乎终于开始忏悔曾经对他的不公,引导他重回此地,洗清他身上、心里郁结的淤泥。 从此,过往不忆,但问前景。 走出卫生间的霎那,仿佛破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似乎离开了一个困住他多年的牢笼,又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平行时空。 楼道、走廊、教室……都是往昔的模样,骆恺南就站在这熟悉的环境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时空感恍惚错乱,误以为他们回到了初中的年纪,而骆恺南是他刚认识的新同学。 如果真有这样的平行世界,他们会如何发展? 或许会成为同桌,或许不会同班,但像骆恺南这样的男同学,无论在哪里,都会像太阳一样发光的。 假如他曾经暗恋的人是骆恺南,之后的人生轨迹,应当会很不一样。 “在想什么?”骆恺南牵着他下楼,见他出神,提醒道,“注意楼梯。” “嗯。”詹子延低头看阶梯,冷不丁地说,“恺南,你做的Mirage真的很有意义。” 骆恺南回头:“怎么突然说这个?” 詹子延:“因为我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充满缺陷和遗憾的世界里,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哪怕只是在虚幻的游戏里,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次宝贵的机会。” 骆恺南停下,松手转身:“只是个游戏而已,没那么重要的意义。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意义,在游戏外,在现实里,在我身边。” 詹子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亏他满腹经纶,却想不到一句足以媲美的情话。 不知从哪儿忽然起了一阵凉风,绕着他们打转,他被风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前,靠向熟悉的胸膛。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又一次投怀送抱。 骆恺南心满意足地想。 Kent这身份确实好用,趁自曝之前,应该多提建议。 他习惯性地想抬手回抱,忽然间,余光先一步察觉了两道探头探脑的身影。 相当眼熟。 “……” 果然跟过来了。 两位跟踪者离得不近不远,能看见他们的动作,听不清他们的声音。 骆恺南放下手,迅速隐去脸上所有表情,略一思忖,扶着詹子延的肩膀,将人轻轻推开,说:“子延,亲我一下。” 詹子延眼中露出些许迷茫,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仰起头,亲了他左边的脸颊。 骆恺南又推开,扭过脸:“右边也要。” 于是詹子延又莫名其妙地亲了他右脸一下。 骆恺南再次推开,这回正对着说:“亲我的嘴。” 詹子延有点不好意思:“不能回去再亲吗?万一有人过来……” “没人会过来。”骆恺南的表情不知为何特别严肃,“在这儿亲的意义不一样,快点,你弟他们还等着呢。” 詹子延云里雾里,哦了一声,往双手的手心哈了口气,烘暖了手,然后捧住他的脸,准确无误地亲上了他泛凉的嘴唇。 教学楼的拐角阴影处,两颗脑袋同时猛地倒吸一大口凉气。 “詹老师……这么有勇气啊?”余莉的两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不得挨你儿子揍啊?刚才两次亲脸都推开了。” 骆永昌扒着墙,也捏了一把冷汗:“这我有什么办法?他不听劝啊,挨揍也是自找的,咱们总不可能冲出去拦,那不就暴露了。” 余莉惋惜道:“真要挨揍了,詹老师估计也就清醒了吧……哎,其实挺好一孩子。” 骆永昌也叹息:“我刚问老章了,原来这儿是他老家,估计是他请咱儿子过来的,不知道图啥。” 余莉:“肯定是想和咱儿子增进感情啊,可是以咱儿子那脾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再多事也没——”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突然拔高,短促地“啊!”了一声。 骆永昌连忙捂住她的嘴:“嘘!你叫什么?当心他俩发现。” 然而紧接着,他就瞧见了引起余莉尖叫的原因—— 詹子延仰着头,伸出双臂,勾住了他们家儿子的脖子。 关键是,骆恺南这回没有推开。 而是缓缓抬起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遍,仿佛心中正在激烈交战。 许久后,他终于妥协,轻轻地、温柔地,搂住了面前人的腰。 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不出十秒钟,场面就越发热烈。 詹子延被压得后仰,折成一个令人担忧的弧度,宽大的羽绒外套被有力的手臂紧紧勒住,在腰间收束成细窄的一圈。 骆恺南吻得那么用力,仿佛要将他按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像演的。 “……” “……” 阴影处的二老瞠目结舌,呆怔无言,这辈子的沉默都用在了此时此地。 直到两人接完吻,牵手离开,汽车的发动机声远去、消失,他们才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彼此对视。 “这……这?”余莉打结的舌头捋了半天,终于能说出顺畅的话,“詹老师这算是修成正果了?咱们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骆永昌此刻亟需一个氧气瓶,拯救喘不上气的自己:“他、他怎么就接受了??闹着玩儿呢?到底在想啥??” 虽说他不介意詹子延的性取向,但事情摊到自己儿子头上,没几个家长能毫无障碍地接受儿子和一个男人交往。 毕竟儿子从未表露过这方面的取向,他也一直盼着抱孙子孙女,从没想过,儿子居然会被一个男人打动。 从今天起,从此刻起,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儿子的另一种人生轨迹了。 “其实詹老师……真的挺喜欢咱儿子的。”余莉吸了几口冷空气,稍稍冷静了,捂紧大衣说,“人家这么执着,又这么热情,也难怪儿子改变心意。是咱给的机会,不能怪人” 骆永昌不是不讲道理,就是觉得离奇,这两人的发展走向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完全不符合他向来准确的预判,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