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原本就只是让他们打扫一下卫生或者看管一些器材,等到检查工作结束之后就准备辞退,所以也没对他们的资质进行严格的审查,没想到检查人员没来,就先出了事。 “您先别着急,我看小姜同学毕竟也没出什么事,”保卫科的人一边赔笑脸一边擦冷汗,他刚进来就被姜引港发了一通火,“而且这小男孩也不像小女孩容易吃亏,您说……” “那是我家小孩!”姜引港突然提高了嗓音,咆哮着冲男人喊,“什么叫小男孩不容易吃亏?如果他没跑出来怎么办,如果他跑出来没碰到我怎么办,你家没有孩子吗?” “实在是我们学校工作出现了疏忽,实在抱歉…… 我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平时的姜引港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从容的、镇静的,即便碰到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也是平和地和他们讲道理,就连我也从来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双手颤抖,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把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翻来覆去地看,质问学校的人为什么要把这种变态招来学校工作。 “冷静,都冷静,”大概是姜引港脸上的表情太过狰狞,警察怕他在局里失控,赶紧拉住了他,“我能理解您作为父亲的心情,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犯人找到,您先冷静一下。” 班主任刚工作不久,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都快被吓哭了,只能不停地鞠躬道歉。我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可怜,于是站起来抱住姜引港,脑袋轻轻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爸爸,我没事,你别生气了。” 房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冲动了,”姜引港捏了捏眉心,用力地抱了一下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再来看看录像吧。”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天黑了,爸爸牵着我的手回家,直到进了门也没有把我松开。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牵着我的手了,青春期总会有一些相处上的尴尬,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家长把他们当做小孩来对待。而我却很享受这样的亲密,他的手攥得很紧,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我偷瞄着他的侧脸,小声说:“爸爸,我有点疼。” 姜引港一下子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我,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的头和脖颈,“哪里疼?刚才在警察局里为什么不说?” “你攥得太紧啦,弄疼我的手了,”我咧开嘴笑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掐住爸爸的脸颊,试图安抚他,“爸爸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你别担心。” 姜引港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狠狠地把我抱紧了怀里,紧得我不能动弹。我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上,姜引港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在我耳朵里面震动,“对不起沅沅,对不起,是爸爸的错,爸爸以后绝对不会这么晚才来接你了。” 太紧了,我从来没有被这么紧得搂过。 “沅沅……”我听到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点奇怪。 “爸爸?”我赶紧去看他的脸,他将头抵在我的校服上,居然变湿了,“你是不是哭了?” “你吓死我了。”紧密相贴的胸膛传递着狂躁的心跳,姜引港的声音在颤抖,语序混乱,“我不知道……我害怕……我害怕那些血是你身上的……” 搂着我脑袋的力气很大,借着月光我只能看到爸爸绷紧的下巴、咬紧的牙关和侧脸流下的泪痕。 原来心疼的感觉是这样,像有人捏住了心脏一缩一放,我仿佛被人按进了水里,拼命挣扎却无法呼吸,左胸突突地难受。姜引港心疼我,我心疼他。 我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我没事爸爸,我真的没事。” 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嘴角是往上扬的,我不敢把头抬起来了,只能更紧的贴着姜引港的胸膛。我不害怕了,开始在越过道德边界的丘陵狂奔,魔镜追随我,映出我自欺欺人的笑容。 姜引港的眼泪——我将其视为他爱我的证据。 P12 刚上大一的时候,姜沅曾经在法学院小小的出过名,甚至其他院系的人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T大是国内有名的综合性大学,法学院又是其中最难考的几个院系之一,在成绩和长相中都占有优势的人很容易就能受到别人的关注。 这其中不乏一些男生的关注,有嫉妒他被院花追的,背地里编造了不少谣言,连被有钱人包养的说法都出来了。另一种则是喜欢他的,光明正大的追求或是在心里暗自意淫——无论是把他压在床上肏还是被他压在床上肏,都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投资。 过分的关注并没有对姜沅产生过什么困扰,以前困扰着他的是自己和姜引港的感情,现在又多了一项:怎样才能摆脱方和。 没有直接证据——这是不能报警的根本原因。方和之所以敢胆大妄为地跟踪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从来没真正做出过越轨的举动。唯一让姜沅起疑心的,也只是每隔几天就在T大门口偷窥一会儿或者在十九号番茄里挑选磁带,除此之外,他甚至没有在T大以外的范围出现过。 杀死方和,或者杀死自己,这些事情就能全部结束。 可惜这两条路都行不通,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既然警察可以循着蛛丝马迹找到方和,也一定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自己,姜沅并不想为了这样一个变态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他也不能自杀,那样姜引港也许会崩溃,姜沅不想让他难过。 命题又走向了无解,姜沅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今天袁来没上课,他去银行取了点钱,准备去和别人谈谈扩店的事。去《十九号番茄》之前姜沅在学校超市买了点零食,准备给大家分着吃。店里除去袁来最开始的雇的小王之外,还有这两天在这兼职的学妹,姜沅和她见过几面,刚开始她不太好意思说话,聊了几句之后渐渐熟悉了起来。 人不算多,小王正在给一个顾客介绍新进的MP3,学妹正坐在收银台里面点账,看见他进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姜学长”。 “算的怎么样?”姜沅把零食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找出来包薯片递给她,“等会把这些跟你王学长分分,不用给老板留。” “那可不行,”学妹是个挺文静的人,开玩笑的话也当真,姜沅怀疑袁来当初愿意让她兼职的原因是她有点像任木子,“老板可容易记仇啦,如果不分给他,他肯定要跟你生气。” 姜沅笑了一下,从面前的果盘里捡了个草莓吃,这个季节的草莓个大汁甜,粉色的甜汁从嘴里炸开的时候很快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对啦学长,”学妹突然想到什么,停止了咀嚼薯片的动作,“今天有人和我问你来着。” 姜沅顿时寒毛直竖,“谁问我?” “一个叔叔,”学妹歪着头想了一下,“三四十岁吧,很高很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对,我觉得他长得和你有点像,刚才一直想不起来,一看见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