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这么沉呢? 我不知道宁亦珩为什么扣住我的手指,但我身边就坐着李宵鸣,我和宁亦珩的姿势肯定都被他看到了。 我转念一想,惹宁亦珩吃醋不成,那惹李宵鸣吃醋不是也可以吗?虽然我从没想过要和宁亦珩伪装得如此亲昵,但也阴差阳错地达到了我的目的。 我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但是我的脖子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了,实在是又僵又疼,天才计划暂时中止。 我不想惊动宁亦珩,便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但我的脑袋被他夹在头和肩膀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幸好此时正好到达了终点,司机一个急刹车,坐在位子上的人们都随着惯力重重往前一甩,宁亦珩也随之惊醒,茫然地抬起了头。 而我还牢牢地靠在他肩膀上。 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的脖子僵住了。 李宵鸣瞥了我一眼,对上我的视线后,快速别过了头。 李宵鸣果然吃醋了,我的天才计划进展得不错。 本天才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该怎么把头从我老板肩膀上挪开。 对他们直接说出实情未免也太丢人了。 还没等我求助,宁亦珩就主动推开我的肩膀,身体往边上挪了挪。 宁亦珩小声说:“明明不喜欢……还靠这么近做什么。” 不喜欢什么?宁亦珩是什么意思?可我也不想靠他这么近的——我没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但能察觉出宁亦珩对我的疏远和冷漠,这本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相比普通上司和下属已足够亲近了。 对他来说,我其实只是一个平时私下接触很多、试图撮合他和李宵鸣谈恋爱的员工,就算他把我当做朋友—— 但我还是有点说不出原因的失落。 难道我对自己的朋友也抱有占有欲吗?李宵鸣认识这么多年就算了,可对宁亦珩也是如此,我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烈了吧! 我从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善妒的男人。 意识到自己卑劣的本性后,我更失落了。 我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感觉身体的不适缓解了一点,宁亦珩显然不大高兴,他不愿和我多接触,之后没再和我说话,还总是故意避开我的视线。 三人沉默地站在站台,谁也没说话。 我们坐了一下午的长途汽车,此时已是傍晚,冬天天黑得早,才不到五点,天边就已太阳西沉,红霞片片。 因为察觉到了宁亦珩的刻意疏远,我的内心无比煎熬,我不停地反思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之前故意惹他吃醋,才搞得他如此生气吗? 那这样也是情理之中了。 我被老板误解怨恨没关系,只要他俩能和好——等一切结束后,我再好好地向他解释道歉。 我瞬间感觉自己成了破坏他人关系的第三者,这种感受很不好受,虽然这个“第三者”也是假的,但道德观所带来的耻辱感和愧疚自责感几乎要将我击碎。 我这人打小就死倔,认准的事儿一定要办妥。 我受点委屈没关系,但我一定要让宁亦珩和李宵鸣在一起。 我们仨在车站各怀心事地等了一会儿,李宵鸣很快就被他姐姐给接走了,独留我和宁亦珩面对尴尬,我看着板着脸明显不高兴的宁亦珩,最终准备说些什么。 既然我在他眼里也成了恶人,不如就恶人做到底。 我深吸一口气,说:“老板,其实李宵鸣对我没兴趣,但我一直嫉妒他和你太亲近,所以才……” 没错,宁亦珩,我是坏人,我是暗恋李宵鸣而不能、就要从中作梗的坏人。 李宵鸣可一点都不喜欢我,都是我单方面嫉妒心作祟,你可不要误会。 虽然这些话我越说越心虚,良心还为此备受谴责,但为了他们的爱情,我都可以忍受。 宁亦珩的脸色微妙地缓和了。 天边的红云映着他的脸颊,显得他皮肤红润润的,宁亦珩咬紧下唇,语气不大确定地问:“你嫉妒……嫉妒李宵鸣?程淮宿,你……咳,我和李宵鸣也没——” 嗯?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作者有话说: 宁:你怎么能一边勾搭李宵鸣还一边和我亲近呢! 老板很生气,但小程总能用奇异的方法把老板哄好…… ps:大家别急,他俩快要开始进入双向暧昧了 第19章 等等,老板,我不是嫉妒李宵鸣,我是嫉妒你宁亦珩啊! 我赶紧想要解释清楚,但恰在此时,一辆黑色大众奔驰而来,在我们面前停了个急刹,瞬间扬了我一脸的沙。 幸好这几天没下雪,不然往我身上招呼的就是泥水了。 这辆车的到来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老板的事儿更为重要,我没空跟那司机计较,我正准备第二次开口,我姗姗来迟的大侄子甘尧摇下车窗,从车里头探出了头。 甘尧:“哎呀,小叔叔!身上怎么全是土啊?” ……哦,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的? 甘尧很会捯饬自己,回村也不忘喷香水抹发胶,眼看天都要黑了,鼻梁上还挂着一副墨镜。 甘尧视线挪到宁亦珩身上,郑重地把墨镜鼻梁下一拽,就立即转头跟副驾的人喊:“奶奶,我小叔叔男人也来了!” 呸,什么叫我的男人啊,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坐在副驾的正是我亲妈程小华女士,她一听此言利落地压住甘尧的大腿,整个人身子往这边的窗户探,甘尧嗷嗷直叫,被我妈挤回了阴影中。 甘尧的话全都叫宁亦珩给听去了,吓得我面色大惊,立即喊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小心翼翼瞥了眼宁亦珩的脸色,只能说不愧是我老板,这种露骨的胡话也没能惹恼他。 我妈说:“程淮宿,怎么跟我大孙子说话呢?” 她还好意思说我?!她的大孙子正被她压在腿下嗷嗷叫呢。 一看到宁亦珩,我妈立即三百六十度大变脸,扒着窗户笑眯眯地说:“哟,小伙子,这一路累不累呀,这几天就在阿姨家住吧,把我们家当自己家就行。” 她转头看我,说:“程淮宿,愣着干啥,快点给人搬行李啊!” 每日一疑惑——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甘尧和我妈的到来让我失去了和宁亦珩说正事的机会,我妈也就算了,我大哥程淮钰那么稳重一人,怎么就生出了甘尧这种咋咋呼呼的小子呢? 我妈时不时扭头打量宁亦珩,说:“你是程淮宿的老板吗?可真年轻啊!” “我还以为秀秀攀上了个富老头呢,可真吓死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妈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宁亦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难为他被我妈调戏也没啥反应,十分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