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留……”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烟雾笼罩,柳色也更重了,吹《梅花落》的调子,梅花都落了,谁能知道还剩多少春意。这里也是渲染氛围,用临安春意的少来表达自己对旧都的怀念。】 【“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元宵佳节,天气正好,谁敢说以后没有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有人乘着香车宝马来邀请她一起过节,但是李清照却拒绝了。】 公元1107年,大观元年。 她竟连元宵赏灯都已经没有兴趣了。 赵明诚不敢去想李清照会憔悴到什么样子。 他想自己临死前恐怕比她也好不了多少,这一生,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那些追求有意义吗? 【其实从李清照的许多作品中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很爱玩的,但这时别人约她,她却拒绝了,这时候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姑娘,经历那么多的事,她早已经身心俱疲。这就不得不让我们想起她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别问,问就是累了。】 这时候的李清照有点不太能理解那时候的自己,她该学会苦中作乐。 人生已经很艰难了。 先时她不还打马什么的吗? 李清照觉得可能会有许多人会以此来贬低她,但她却觉得那才是颓时该有的样子。 生活起起落落,若一味颓丧,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虽这样想,却也明白,或许如今的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经历过那些事,恐怕还是难以完全理解那样的心情的。 【而李清照的疲惫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对故都的思念,所以元宵佳节就让她不由地想起了以前过元宵的日子,“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遥想当年,在繁华的汴京城,闲暇日子颇多,最重视的就是三五,三五十五,这里说的就是元宵节。】 【“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用翠羽装饰的帽子,用素绢和银纸做的头饰,什么装饰品都想往头上戴,戴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簇带”和“济楚”都是那个时候的方言,大概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 其实李清照喜欢的也并非那般繁华的场景。 她喜欢的只是那份热闹。 哪个女子不喜欢各式漂亮的装扮,哪个女子不喜欢那五彩斑斓的花灯? 但自然还是家乡的花灯会更令人挂念。 【“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与那时候的精神奕奕相比,现如今就憔悴多了,头发花白乱如风过寒霜,也不想夜间出去看灯了。】 【倒还不如躲在帘子地下悄悄地偷听人说笑呢,“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听着他人的笑,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欢乐的日子。】 闻言赵明诚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虽然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该笑的时候,可不知为何,想起来那个场景他只觉十分滑稽。 如今的她活泛,但可不敢做这种事。 不过大概即便到了那时候,李清照也不会做那种事,不过是说说而已。 【然而,事实是,很多时候越是身处于热闹处,更会有寂寞与格格不入之感。】 【朱自清《荷塘月色》中有这么一句话最能表现李清照此时的状态,“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公元744年,天宝三载。 好一个“热闹是他们的”。 他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时常出入各种宴会场所,与那些人饮酒作诗,可李白常常会感觉到孤独,感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原来身处热闹也是会寂寞的。 【只是即便寂寞悲伤,李清照也不用捱太久了。】 公元1107年,大观元年。 李清照下意识与赵明诚对视了一眼。 在黑夜中,两人都似乎辨不清对方眼中的意思。 但他们却明白了幕中女子的意思。 李清照年纪大了。 她该离开了。 第116章 李清照(捉虫) 【李清照的具体逝世时间历史上并没有准确记载,大约是在公元1151年至1155年,也就是绍兴二十一至二十五年之间,李清照活了七十岁左右,在古代来说已然算是高寿,只是她这一生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大概就只有出嫁前的二十年以及在青州的那十年,而其他的时间都处于不同程度的忧伤之中。】 公元1107年,大观元年。 人活七十,确实是不错了,李清照想。 可谁能想到她竟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处于忧伤之中呢? 以往她从未将悲情二字放到自己的身上,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父亲比自己更加悲情。 而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 李清照轻叹,若是能一直都能平淡地生活在这青州就好了。 没有战争、没有流浪、没有疏远、也没有分离。 就像此前那般。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李清照一生无子,她和赵明诚收集的大多金石文物佚失,而她自己的满腔才华也没能传承下去。】 这戳中了两人心中的痛。 两人年纪也不小了,结婚几年,若像他们这般年纪的,多数已当父母。 他们也不是没在心中想过,只是没有往深了多加思考。 但是令他二人心痛的也不只是无后。 那些金石文物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他们的孩子,那些东西于他们的价值远大于它本身的价值。 赵明诚抿唇,想,李清照的满腔才华亦是无价之宝。 【根据陆游《夫人孙氏墓志铭》中记载,李清照在晚年的时候曾经想把自己的所学传于孙氏,这个孙氏并不是陆游的夫人,而是他的亲戚,当时孙氏十来岁,她拒绝了李清照,理由竟是“才藻非女子之事也。”】 公元1181年,淳熙八年。 孙氏? 陆游一惊,是他知道的那个孙氏吗? 但随即他又释然了,他们年纪都大了。 先走后走,迟早都是要走的。 【啊……多么悲伤的一句话。若是放到古代,孙氏的这话定然能得许多赞美之词,但是放到现在我们可能根本想不通,读书可以明理、可以修身养性,而且正所谓技多不压身,腹有诗书气自华,怎么就“才藻非女子之事”了?】 某村庄。 扶月一刻也忍不了了。 她开始悄悄地将自己的一些东西运到村东头的山洞里,到时候她若想走,随时都可离开。 在这个家,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但她如今还没有办法反抗自己的父母,若是反抗,她可能会直接被绑着手脚送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