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奴婢小时候上过私塾,在家中也曾练字,每次练完字,娘亲就是这么教我的。” “你娘亲念过书?” “念过些,她说她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婢女,跟随小姐念过。” 裴沅祯点头,没再问其他,继续吃桂花糕。 他吃得缓慢而优雅,沈栀栀都洗完两支笔了,他还在吃。 沈栀栀既然想博好感,那当然满心满眼都是讨好的活儿。 于是,洗完笔墨,她又主动去拿鸡毛掸子扫墙上字画的灰尘。 可裴沅祯的书房每日都有人打扫,哪里会有灰尘? 裴沅祯见她装模作样献殷勤,心下莞尔。 有心想逗逗她,一盘糕点,他吃得越发地慢。 直到沈栀栀把所有字画都扫完了,他还在细嚼慢咽。 “......” 沈栀栀想了想,索性走去东边一排博古架,用嘴给博古架吹灰。 吹完博古架还不算,连上头摆放的物件也没放过。 突然,“啪”地一声,有什么掉在地上。 裴沅祯转头...... 沈栀栀傻眼...... 上好的珊瑚夔龙青砚在地上碎裂成好几片。 空气静默了许久,久到沈栀栀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 她缓缓转身,笑得比哭还难看:“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应该......不用赔吧?” 裴沅祯长睫浅浅掀起,缓慢而认真地点头:“得赔。” “可奴婢没钱啊,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婢女。” 裴沅祯忖了忖,开口道:“听说你月钱有一两?” “......” “哦,你上次卖荔枝还得了包银钱。” “......” “卖帕子应该也赚了不少。” “......” 第18章 沈栀栀想哭了。 见他这架势是要把她的家底赔光! 她再次看向地上珊瑚夔龙青砚,樱红的珊瑚碎片还泛着光。 “大、大人......”她声音微颤:“奴婢可否问问这东西值多少钱?” “唔....”裴沅祯懒懒地想了想,说:“大概几十两银子吧。” 几十两! 银子! 吧?! 听完,沈栀栀晴天霹雳,面上的神情比死了爹娘还难过。 “可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从轻处罚吗?” “也不是不可以,”裴沅祯说:“看在你曾发过誓忠心可嘉的份上,给你折中如何?” “折中是多少?” “二十五两。” 沈栀栀一副“您认真的吗”表情,傻愣愣站在那。 她在心里飞快算了算。 每月一两月钱,那她得在裴府干两年多才能还清,就算把手上现有的二两银子贴上也不够。 而且,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将来她出府—— 身!无!分!文! “大人,不能再商量了吗?” “不能。” “可奴婢真的没那么多钱,再说了......”她呐呐道:“奴婢还有五两六百文在大人那呢。” 裴沅祯吃糕点的动作停下,问:“你何时有钱在我这?” “大人您忘了吗?”沈栀栀立即抬头,敢怒不敢言:“上次奴婢被关押时,大人曾派人去搜奴婢的小院,侍卫们把奴婢的钱都挖走了。” “奴婢后来去问了曹侍卫,他说奴婢的银钱就放在大人的屋子里,没有大人准许他不敢挪动。” 裴沅祯默了默,吩咐外头:“把曹侍卫叫来。” “是。”侍卫去了。 过了会,曹侍卫满头大汗进来。 他行了一礼,忐忑道:“大人,属下曹毅。” 裴沅祯指了指沈栀栀,问他:“她的钱在我屋子?” 这事过去了快三个月,若是不提,曹侍卫都想不起来了。 他回忆了下,随后赶紧道:“大人,确有此事,属下奉命搜查罪证,将沈姑娘埋在树下的银钱......” “还有其他地方的。”沈栀栀飞快补充。 “......对,还有其他地方的银钱都带了回来。”曹侍卫说:“但并没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彼时属下请示是否再将银钱埋回去,不过大人没吩咐,属下便没敢擅自做主。” “原来如此。”裴沅祯点点头。 他很好商量似的又看向沈栀栀:“既如此,扣去五两六百文,你还需赔偿十九两四百文。” “......” . 沈栀栀心灰意冷地出了书房,走的时候连盘子都没带走。不是忘记,而是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用这么个小小的举动以示不满和反抗。 她好吃好喝地讨好他,结果换来他无情地处罚。 二十五两啊!那可是二十五两! 她这辈子都没存过这么多钱! 回到小院,方月正在收拾衣物,问她:“姐姐回来了?大人可有说什么?” 沈栀栀不想说话,她一屁股坐在桌边,抱着茶壶猛灌了半壶冷茶。 只觉得这日子愈发地没盼头了。 “到底怎么了?”方月见她面色不对劲,走过来:“大人罚姐姐了?” 沈栀栀点头。 “罚姐姐什么?” “我不小心打碎了书房的珊瑚夔龙青砚,”沈栀栀说:“大人罚我赔钱。” 方月一惊:“赔多少?” “原本是五十两,后头折中了下,赔二十五两。” 听完,方月更震惊了。 沈栀栀不清楚,可她在府上待这么久是清楚的。大人书房摆的那端珊瑚夔龙青砚,可是锡兰国使臣敬献的,乃千年难得的珊瑚臻品。 也正是因为大人喜欢,所以才特地摆放在书房把玩。 没想到...... 她不敢置信地问:“大人真只要姐姐赔二十五两?” 沈栀栀不乐意:“什么叫‘只要’?二十五两很多了啊。” “姐姐,”方月叹气:“姐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姐姐可知那珊瑚夔龙青砚值多少钱?” “值多少?” 方月心情复杂地道出个数字:“至少一百两......黄金。” “黄金?” 沈栀栀眼睛瞪直,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值这么多?” “那是锡兰使臣三年前送来的东西,我奉茶的时候有幸见过一眼。”方月说:“再说了,咱们大人是何等人物?书房里的东西皆是世间稀珍,几十两的贱物岂配摆在大人书房?” 这么一说......有道理。 但沈栀栀更想哭了! . 虽然裴沅祯没让她赔那么多,可沈栀栀年纪轻轻就莫名其妙背了笔巨债。 任谁都难以接受。 她一宿都睡不踏实,次日早早起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