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开!” 沈栀栀立即松开了,然后瘫坐在地上装死。 “我怎么记得......”裴沅祯似笑非笑道:“有人说最好下辈子别让她遇到,否则.......” “大人!”沈栀栀连忙扯住他袖子,大眼睛真诚又无辜:“奴婢没说过这话,您听岔了。” “是么?”裴沅祯闲闲地瞥她。 此时夜深,见她在屋顶吹了大半宿头发凌乱,也懒得计较。 “下不为例。” 他无情地抽出袖子,转身走人。 . 次日,裴沅祯回了府,沈栀栀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一回来,她就坐在榻上发呆。 方月见了,问:“姐姐不是随大人去赴宴了吗?为何这般模样?” “唉!” 沈栀栀叹气。 方月端东西过来,沈栀栀摆手:“别滋补了,我没心情吃。” “姐姐到底遇到了何事?” 沈栀栀欲言又止,止不想言。 昨天裴沅祯放下她后就走了,去了哪不知道。她只清楚,从屋顶捡回一条命后就特别心虚。 心虚了一晚上。 这都什么事啊! 原本还想好好讨好裴沅祯,从他那拿钱的。这下好了,得罪了人,再想讨好就更难了。 想到此,她又无声叹了口气。 少顷,她迟疑问:“方月,你说......若是你得罪了一个很凶的人,你该怎么办?” “很凶?有多凶?” “像......咱们大人这么凶。” 方月古怪地问:“姐姐不会是得罪大人了吧。” “......” 沈栀栀认命点头:“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得罪大人了。” “怎么个得罪法?” “我......”沈栀栀迟疑道:“把大人骂了,还骂了许多不好听的话。” “比如?” “比如王八蛋。” “!!!” 方月震惊! 十分震惊!! 非常震惊!!! 她问:“大人听见了?” 沈栀栀哀怨地点头。 “......” 方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甚至觉得沈栀栀竟然还活着,实在不可思议。 “你说我该怎么办?”沈栀栀问。 方月复杂地看着她:“姐姐,你做了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大人居然没罚你,可见大人对你有多喜欢了。” 她说:“为今之计得尽快去弥补,越快越好,不能让大人觉得姐姐恃宠而骄。” “......” 骄个屁! 沈栀栀懒得解释。裴奸臣要是喜欢她,会把她丢屋顶吹凉风? 但方月说得对,得尽快弥补,事不宜迟。 . 当下,沈栀栀收拾心情,从箱子里拿出上次去别院采摘还剩下的桂花,然后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她这回也不吝啬了,从横梁上取出一串钱。买了糖,买了新鲜糯米,还买了一罐蜂蜜。 就这么在小厨房捣鼓半天,做好了桂花糕。 . 墨韵堂,裴沅祯正在写字。 沈栀栀怂,期期艾艾地在门口徘徊,不敢进去。 侍卫们瞥了眼,又瞥了眼,实在看不过去了,小声问:“沈姑娘,可要属下替你禀报?” 沈栀栀摇头。 别!她还没准备好呢! 虽然裴沅祯可恶,可昨夜她骂了他是事实。而且裴沅祯是谁?大曌堂堂首辅,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大奸臣。 就这么个人,好死不死被她给得罪了! 她真是后悔死了! 裴沅祯早就听见了外边的动静,见她迟迟未进门,出声问:“何人在外面?” 侍卫回禀:“大人,是沈姑娘来了。” 裴沅祯道:“进来!” 沈栀栀这才硬着头皮进门。 进门后,她福了福身:“大人,奴婢给您送桂花糕来了。” “唔....”裴沅祯头也未抬。 没说让她放下,也没喊她退出去。 沈栀栀忐忑了会,索性心一横——来都来了,怎么说也得好生弥补。 她开口道:“大人,奴婢除了送桂花糕还有话想说。” “长话短说。” “......哦,”沈栀栀低头,老实认错:“大人,奴婢知错了。” “错在哪?” “奴婢不该以下犯上,言辞不敬。” “是么?”裴沅祯笔墨不停。 “大人,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计较可好?”她可怜巴巴地用两根手指比了点大小。 又说:“我当时昏了头才胡言乱语,可奴婢是情有可原的,奴婢当时......” 裴沅祯抬眼,视线淡淡睨向她。 沈栀栀咽了咽喉咙,试图讲道理:“奴婢当时以为大人不管奴婢死活了,所以才会......” “再说了,奴婢本来是要如厕的,却莫名其妙被丢在屋顶......憋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受。” 一段话,她说得小心翼翼又暗含委屈,裴沅祯听到最后,反倒是笑起来。 “你言下之意,怪我?” “不敢不敢!”沈栀栀忙摆手:“奴婢的错!全是奴婢的错!” “既如此,有错必罚。” “该罚你什么好呢?”裴沅祯状似思考了下,问:“你月例是多少?” “大人!” 沈栀栀一个箭步冲过去,这下可什么都顾不了了,就怕他说出罚银子这种话。 她谄媚道:“处罚的事大人可慢慢想,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大人,”她把桂花糕递过去:“这桂花糕是用别庄的桂花做的,新鲜得很,趁热吃才香。大人不若先吃桂花糕再考虑别的?” 她神色三分期望七分恳求,笨拙地藏着她的小心思。 裴沅祯勾了勾唇,放下笔:“也好,吃完再想。” 沈栀栀高高提着的心落到一半,还有一半没落实。她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才能不让裴沅祯罚她的月钱。 她是府上一等大丫鬟,每月有一两呢,若是被他罚走了,岂不是要她的命! 正茫然之际,沈栀栀瞧见桌上笔墨脏乱,便主动过去收拾。 “大人慢慢吃,奴婢帮大人清洗毛笔。” 清洗毛笔很有讲究,这种活不是一般人干的。 裴沅祯慢条斯理吃桂花糕,余光瞥见这婢女有条不紊地动作。 她先将毛笔在水中浸泡片刻,等笔腹墨汁散透,然后指尖轻拨笔毛,在水中微微搅动。少顷,把毛笔取出,用纸缓缓吸干后挂入笔架。 他问:“你以前在旧主家书房伺候过?” “没有,”沈栀栀回答:“奴婢一直是烧火丫鬟。” “你如何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