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汗珠沿着鼻梁滑落,停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在明亮的灯光下晶莹剔透。 谢斯止舔去。 许鸢想要离开他的掌控。 可下一秒,就被谢斯止掐腰拽了回来。 他湿涔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烫得她发抖。 他的嗓音却很凉。 “继续恨我啊。” 他整个人浸在寒意里:“我不在乎。” …… 谢斯止与许鸢之间的关系,就是庄园的晴雨表。 那晚以后,只要入夜,庄园就会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氛围里。 除了忙于家族事务无法回到庄园,其余时候,无论多晚,谢斯止都会来许鸢的房间。 许鸢试过锁门,但房门的钥匙、密码谢斯止都有,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进来。 她也尝试过用沙发和桌子堵门,结果就是谢斯止直接把门拆了。 没了门,随便一点声音都会传出去。 许鸢被抵在入门处的穿衣镜上,快把嘴唇咬穿了。 谢斯止卷起衣边,露出精瘦漂亮的腹肌,指尖抚摸她唇瓣的伤口,眼底蕴着深不见底的颜色。 许鸢的挣扎在他面前,就像小猫挠痒痒。 遇上哪天他不想用体力压制她,会直接叫佣人在她晚上要喝的汤里放入安神的药。 许鸢昏沉沉睡着,却总是在夜里被身体的酸痛惊醒。 有时,谢斯止已经抱着她睡下了。 再有时,他仍伏在她身上,侵略间的粗鲁和占有欲像要活吞了她。 他装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彻底撕开面具那一刻,许鸢才知道,他骨子里究竟存了多少恶劣的东西。 从深冬,到初春。 只要谢斯止夜里出现,必定半宿无眠。 她明明应该恨他,却总不争气地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眼眶泛红。 许鸢打从心里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好像是只被感官操控的动物,而不是一个拥有理智与爱恨的人类。 每逢这时,谢斯止的唇就会贴到她耳畔:“随便一碰就s成这样,还想离开我?” 许鸢颤抖,泪珠大滴大滴朝下流。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罕见地对他温顺,不是冷冰冰看着他,又或是推开他。 于是,谢斯止神情也变得柔软了,轻吻她耳后的碎发:“要是想我了,又该怎么办呢?” 那半年的种种犹如噩梦。 即使很多年后回想,也让许鸢厌倦不堪。 两人走入了一座由爱恨浇灌的迷宫。 谁都没有办法带对方前往正确的出口。 只能在里面互相消耗,直至把彼此折磨得筋疲力尽。 …… 每日午后,医生准时来为许鸢做身体检查。 女医生递给许鸢一个小纸袋,里面装了两颗药片。 “这是强效安眠药,融到水里喝下去,至少可以让人沉睡八个小时。” 许鸢眼眸动了动。 她喜欢偷偷把医生开的药倒掉,状态总也好不起来,谢斯止干脆把之前的医生辞退了。 有时夜里他没轻重会把她磕到,她身上偶尔会有擦伤,他干脆请来了一个女医生,每天做日常检查也方便。 新来的女医生,是裴霁言的人。 那晚被伊恩绑走,让许鸢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要计划缜密,有人里应外合,离开庄园并不难。 所以她才会向尹荔确认,裴家是否是从事医疗行业? 医生,是目前唯一可以用正常手段接近她的外人。 但裴霁言已经为她做了太多。 再把他牵扯进来,很不理智,也对他很不公平。 所以在尹荔面前,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裴霁言仿佛和她心灵相通,竟然真的把医生安排进了庄园。 每天来给许鸢做检查时,医生都会带来一封尹荔写的信。 读尹荔的信,听她聒噪,对无法接触外界、就连通讯设备都没有的许鸢而言,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只不过信要躲在浴室里偷偷地看,因为室内有谢斯止设下的监控设备。 几个月前某日,许鸢一整天没吃饭。 晚上谢斯止回来后,让佣人准备了食物,许鸢依然没有胃口,谎称自己白天吃过了,还不饿。 当时谢斯止没有发作,只是拿黝黑的眼眸盯了她几秒。 直到深夜,她像一只玩偶,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到快要散架之后。 他又叫佣人端来一碗海鲜粥,平静地问她:“现在,想要吃饭了吗?” 自那以后,许鸢就清楚知道,只要谢斯止想,无论她在房间里做什么,他都能看见。 她背对摄像头,把药片捏在了掌心。 女医生压低声音:“小裴先生已经为您备好了一切,包括电话卡,银行卡、社保还有身份证,毕业证,只要离开这里,您就能用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也不用担心谢斯止会找到您。” 许鸢犹豫。 “小裴先生还说,叫您别想太多,年前他已经从弗拉克斯曼学院毕业,接管家族事务了,就算是谢斯止,也不能说动他就动他,您需要担心的,只有自己。” 医生第一天就告诉许鸢,裴霁言在想办法,只不过需要时间。 这件事真正困难的地方不在于如何把许鸢带出庄园,而在于,逃离庄园之后,她能去哪。 世界很大,但对谢氏而言,又小得要命,要找一个人再容易不过。 所以这漫长的时间里,裴霁言都在想办法为她创造一个全新的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地摆脱谢斯止。 许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时候?” 医生温和地告诉她:“今晚谢斯止的生日,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 许鸢很久没有做蛋糕了,有些手生。 一下午打碎了好几个盘子,还烤坏了两个蛋糕胚。 快到傍晚,她才把蛋糕做好,拿着奶油枪在上面画画。 窗外,谢斯止去年洒下的花种已经开了。 玫瑰田被他连根铲平。 母亲的尸骨好好安葬在了公墓。 那曾经埋了无数尸体的土壤之上,盛放着春日里绚烂的鲜花。 日暮时分,夕阳暗沉沉的。 春天气温回升了,许鸢只穿了条单薄的裙子。 她沐浴在落日之中,一回头,发现谢斯止靠在烘焙间的门框上凝视着她。 那一刹那,许鸢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来庄园的第一夜。 漂亮的少年满身鞭痕,站在月光里回头看她,夜风冷肃,他显得格外温柔。 那夜,他唇角弯弯,笑说她傻,选他做同党。 彼时的许鸢不懂话里的意思,许多年后才恍然明悟,自己确实是只爱上了毒蛇的傻兔子。 “我随便做的。”许鸢收回视线,像在解释些什么。 “我也没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