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殿下,价钱再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小人自己跳下去,行吗?” “哦?真的?”段愉辰状似突然来了兴趣。 “真的!”高哲赶忙点头。 段愉辰二话不说,伸腿一踹,那高哲瘦削的身体一时没站稳,扑通一下掉进河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愉辰在案上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看着高哲落水,他带来的那个小厮急了,大喊一声:“掌事!”说着就要下水救人。 “诶——”段愉辰眼睛一斜,拿折扇挡住他。“现在不许救。” 那小厮害怕高哲出危险,又畏惧段愉辰的权势,干脆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去。“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师父吧。” “哟,姓高的还有徒弟啊。”段愉辰一乐,瞥了一眼水里扑腾着的高哲。“你师父滥收渔民们的赁金,还敢纠缠本王,罚他喝几口永清河的水不过分吧?” 那小厮不敢回话了,只看着高哲着急。 段愉辰铁了心给高哲点教训尝尝,一展折扇,在那儿优哉游哉地扇起风来。“宋宽那么难缠,怎么他家的奴才也要缠着本王不放?真以为本王好欺负不成?” 高哲还在水里扑腾着,时而露出手臂。“救……救命……王爷……” 季临见状,上前看了看水里扑腾着的高哲,他心里还记挂着楚凌钧不让他惹事的话。“王爷……” 段愉辰趾高气扬地看着他:“知道错了吧?还敢缠着本王?” 高哲没能答出话来,他整个人都浸在了水里,只有手臂在胡乱摆动。 又过了一会儿,季临心下担忧,低声道:“王爷,靖安侯说过,不让您惹事。” “本王惹什么事了?谁先招惹的本王?”段愉辰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是谁的人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帮着别人说话。” 季临本就脸皮薄,被这么一说,不由面露愧色。哪知段愉辰毒舌起来得理不饶人。“这么听楚凌钧的话,改明儿起给你换个主子,以后别跟着本王了!” 季临心下一惊,立刻抱剑单膝跪地。“属下知错!” 段愉辰瞥他一眼,他知道季临一向是忠心于他的,倒是也没当真跟季临生气。于是上前一步,弯了弯腰亲自去扶他。“说你点什么,还真往心里去了……” 季临抿了抿唇,站起身来。 “行了,玩够了。走吧。”段愉辰合起了这扇,侧目瞥了眼高哲带来的小厮。“赶紧去把你师父救上来吧。” “谢王爷,谢王爷!”小厮不住磕头。 季临这才放下心来,跟在段愉辰身后离开了。 坐在轿子里,段愉辰本打算再去田庄瞧瞧。毕竟,他手中不仅有几处渔场,田庄也不在少数,这些田庄每年的赁金也是个不小的收入。 半路上,段愉辰又犯了困。他心道都怪楚凌钧早上起得太早,让他没睡到日上三竿才导致犯困。于是让季临打道回府了,准备回去补个觉再说。 回到靖安侯府,刚准备补觉,却听到一声急促的敲门,随后季临直接推门而入。 “王爷,不好了。府里来了好多玄羽卫。”季临低声道。“他们说王爷手中出了命案,宋府的高掌事溺水而亡,让您走一趟。” 段愉辰霎时清醒了。 【作者有话说】 玄羽卫≈锦衣卫 第25章 段愉辰出门一瞧,只见十几名玄羽卫站在院子里,各个手持墨翎刀。 玄羽卫是大晟皇宫的一支护卫,掌逮捕、侦察、审讯、缉拿等职责,直接向皇帝负责。京城中普通的案件向来是由凤京府衙负责,他没想到,此事居然会惊动玄羽卫。 “听闻在永清河渔场,王爷与宋府一名掌事发生冲突,导致其溺水而亡。”那玄羽卫的头领沉声道。“还请王爷跟随下官走一趟。” “高哲死了?”段愉辰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才在水里待了多久?” “还请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玄羽卫头领面容严肃,“请!” 段愉辰敛了平日里一贯玩世不恭的模样,皱起了眉。他实在没想到,高哲居然就这么死了。 “王爷是想让下官强行将王爷带走吗?”玄羽卫头领高声道。 段愉辰握了握拳头,脸色十分难看。踟蹰很久,最终,他还是走上前去。 “王爷……”一旁的季临有些无措地叫了他一声。 段愉辰心乱如麻,只得低声道:“你马上去一趟京郊大营,把楚凌钧叫回来。” “是!” 楚凌钧得知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御前。 不过细想也知,一个是当朝亲王,一个是内阁首辅家的主事,即便将此事报官,凤京府尹也不敢揽这件事情。 更何况,宋家尤其是宋宽本就跟段愉辰不对付,抓到这么个事情,他定然会闹得越大越好。 楚凌钧在路上换下轻甲,换上朝服,进宫后就被请进了养心殿的西暖阁。他刚一走进去,只见永嘉帝正坐在案后,神情寡淡,司礼监掌印太监冯皎伺候在他身侧,周围站着的是内阁首辅宋阅和他儿子宋宽,在场的还有刑部和凤京府尹衙门的几位官员。而段愉辰跪在案前,垂着脑袋一副认罪模样。 听到有人进来了,段愉辰不禁回头,两人对上视线,楚凌钧看着他,只见他低垂的眼尾楚楚可怜,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全然没有半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 楚凌钧神色不变,借着朝服宽阔袖子的遮挡,他右手掌心朝下,轻轻一压,动作幅度极小,可段愉辰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这是让他别慌张,安下心来。 “微臣楚凌钧,叩请陛下圣安。”楚凌钧跪地朗声行礼。 “免了。”永嘉帝抬了抬手。 “谢陛下。”楚凌钧站起身来,却又恰好跟宋阅对上目光。宋阅年岁不过五十出头,可是看上去却如同年逾耳顺,老态龙钟的模样,脸上尽是褶皱,目光浑浊又透露着周旋朝堂三十余年的刻薄和精明。 除了在每日的早朝上,两人这么面对面相见,还是在楚凌钧刚回京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数月了。当日,永嘉帝将调查霉粮和冬衣之事交给宋阅,然而数月过去,宋阅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个交代,仿佛这件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推延而被众人所遗忘。 楚凌钧面不改色地看着宋阅,两人对视片刻,最终宋阅还是移开了视线。 “方才说到哪儿了?”永嘉帝声线带着几分慵懒。 “回禀陛下,这起案件,凤京府衙和刑部皆不敢擅专,究竟该如何秉公处理,还请陛下圣裁。”一名刑部官员说道。 永嘉帝轻叹了口气,抬了抬眼帘看着段愉辰:“你又是怎么回事?天天惹是生非,朕从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