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熙凤和宝玉两人已然安好,可是这些天还是精神不济,正是有些颓然的时候。 故,荣庆堂来请他们过去时,他们院中伺候的人不安心,连忙将这事分别传给了张王两位夫人。 于是,这荣庆堂又热闹起来。 那两位被请来的僧道瞧着与常人不太相同,不管是身上的服饰还是那飘然的姿态,都令他们有一种与世人截然不同的气质。纵然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却没什么人敢小看他们。 贾政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请他们进来,可是在看到他们两位时,便不由得肃然起敬,仿佛他们说的话都是真实。 贾母摸着鹤杖,“两位法师,这就是家里头刚刚遭了麻烦的小儿,劳烦法师帮忙看看。” 那赖头和尚大笑着说道:“老夫人,府上本有人坐镇,又何须我们出面。不过想着都到这了,便来和老友相见。” 这话一说,阖府的人都是不解。 又有跛脚道人捋着胡须呵呵乐着,欠了个身,“府中本有贵宝,两位虽然被魇到,然已是清醒,只需要那宝物在身旁,少不得几日,便是安然无事。” 贾府中,知道宝玉衔玉而生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这突然被道破,纵然是贾母,这神色都不由得微变。 贾政急急说道:“这话却是何处说来,府上可从来都没有过这东西。” “父亲,这位师父,说的应该是这个。” 贾珠的声音在这一片乱糟糟里突然响起,而后缓步从门外踏入。他迎着众多的视线,朝着两位法师与贾母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宝玉的身边,随手解下他身边的荷包,然后亲手交给了那道人。 那位道人看着疯疯癫癫,然一双眸子却是清澈如水。 “失礼。” 他笑嘻嘻地,却是朝着贾珠行了一礼。 贾珠吓了一跳,往边上退了一步,欠身说道:“师父莫要如此。” “合该如此。” 他笑着说,手指轻巧地解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了那块美玉,笑吟吟地说道:“经年一别,却是十数年,不知今日,你可曾品尝过你要的时日。” 他们两位如是如是,手指在美玉上轻划,唯独靠得近的几位,方才能看到那通灵宝玉身上一闪而过的光亮,而后,他们又将这美玉交给贾珠。 “只需让这两位多多和这通灵宝玉待上几日,便无后患。” 他们之中的一人说道,而后便身影飘飘,朝着外走,仿佛他们来到这里,便是只为了这一个目的。 贾珠:“后生有一事不解,还望两位解答。” “何须问过我们?”癞头和尚哈哈大笑,“您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时也命也,可变可无,一切随心,逍遥自在。快活也——” 贾珠几步赶出去,就看到外头有人拦下了他们。 自是允礽。 允礽背着手站在廊下,俊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抬起那张脸,只注视着那癞头和尚。 半晌,他露出个毫无温度的微笑。 “孤,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法师呢?” “有缘,自会相见。” … 太子,贾珠和那僧道的对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太子蓦然出现在府上的事情,却是将贾府吓了一跳。 直到贾珠和太子追着那僧道离开,这荣庆堂内,才有了一点人声。 宝玉捧着刚才兄长抛给自己的通灵宝玉,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这就是家里一直让我带着这石头的原因?” “什么石头!”王夫人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连忙将这东西给宝玉带上,“都让你要带在身边,可你却是总不听。” 王熙凤好奇地看着那宝玉,她是后来嫁进来的,一些事情,张夫人也没跟她说。 刚才发生的事情,对王熙凤而言,都很新鲜。 贾政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眼宝玉,最终才心思沉重地看着贾母,“母亲,刚才太子殿下……” “莫要说了。”贾母闭了闭眼。 刚才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不管是太子还是贾珠,面对那僧道的态度都别有不同。 那正说明,这僧道说的话,是可信的。 “宝玉,你这几日,且记得将这东西带在身上。”而后,贾母看向王熙凤,“最好,你们白日无事,就且在一处,不过几日,就忍忍,听师父的话。” 王熙凤和宝玉都应是。 而后,贾母才看向张夫人,“方才这屋里头,听到的人有些多了,余下的事情,你来处置,务必让他们闭嘴。” 张夫人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来了两位神奇的法师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宝玉衔玉而生这个事情,还是要隐瞒下来。 倘若这东西真的如此神奇,那就说明这物什与宝玉有用,然这世间说法可不如此……这般珍贵,却从不曾想着献给圣上,这岂非也是一种怀璧其罪? ……更别说,刚才,还有那太子殿下! 太子! 贾母只要一想到太子和贾珠并肩追出去的身影,一时间这心口堵得慌,却也不知道是为何。 不多时,估摸说是一刻钟后,门房便传话,说是贾珠回来了。 是孤身一人回来。 贾珠刚进门,就被荣庆堂的人给拦住,一路请了过来。 相比较刚才的乱糟糟,此时屋内就只有贾母,贾赦并着贾政这几个人,看着是人少,却也有几分严肃。 贾珠朝着几位行礼,还没说话,就被贾赦追着问,“好侄儿,太子怎会出现在家里?他是何时来的?昨日,还是今晨?怎么府上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贾珠:“太子殿下是昨夜来的,他有时候不想回宫,就会在我屋中落脚。” 这是家里从来都不知的事。 贾母摩/挲着鹤杖,缓声说道:“为何不与家里提点一下,也好多加伺候,免得怠慢了太子殿下?” “老祖宗,太子殿下不是那样的脾性,他一般来我这,也是为了安静。若是闹得大家都知道,反倒是要发脾气。”贾珠苦笑道。 贾母看了眼贾珠,没有说话。 如果太子真的不好伺候,那为何在珠儿刚才说话时,这带出来的语气却有几分亲昵好笑。也或许,这不好伺候,是对着外人,对着珠儿……那却是不一定。 “方才那两位法师,你认得?” 贾母不说话,贾政便忍不住问起了刚才奇怪的事情。 太子与贾珠所表露出来的态度,着实有些奇特。 尤其是他们的对话,让人听得实在是迷糊。 贾珠轻声细语地说道:“父亲有所不知,这两位,的确是身怀奇异的人。宫里面,找他们,已经有些年头了。” “什么!” 屋内几人诧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