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和街坊确认过,不然还真要给他们骗了。当时贾珠就推测过,那逃走的几个人,看着更像是头头。 “你带上几个人,继续盯着。”贾珠敛眉,“必要时,和顺天府联络。” 许畅哭丧着脸,“啊,要找他们?” 贾珠笑了起来,“这里是京城,找他们不是正常吗?” “可一旦牵扯到他们,说不定这事就变成他们的功劳了。”许畅嘟嘟哝哝,“还让大人白跑。” “顺天府怎么会瞧得上蚊子肉?”贾珠道,“瞧上了也就瞧上了,事情反倒少了些。” 他拍了拍许畅的肩膀,将小厮推了出去。 贾珠在屋内犹豫了片刻,原本是打算歇息一会,然人手里拿着书,却还是怎么都沉不下心来看,片刻后,他还是投降站了起来。 两个小厮都被贾珠派出去办事,守在门外的人是沉九。 贾珠出来时,沉九默默地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 贾珠微愣,“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方才,不过送信来的人说,等大人想见太子殿下时,才能将这份书信交给大人。” 贾珠挑眉,好笑地说道:“这话说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打算去见太子殿下?” 沉九淡定自若地说道:“大人已经将手头要紧之事都处理完了,也打算歇息。可只坐下一刻钟,又骤然改变了主意。这期间没有旁人打扰大人,大人也不是那等会不提前下拜帖,就去朋友府上的性子,那就只剩下入宫了。” 贾珠:“……” 沉九可还记得,他不是刚刚才说了,贾珠不是那种会不提前下拜帖就去朋友府上的人? 难道太子殿下不算是贾珠的朋友吗? 贾珠没问,默默拆开了信。 他只是瞄了几眼,就露出某个古怪的表情,抬手勾了勾沉九,等他凑过来后吩咐了几句。 两刻钟后,贾珠坐上了一辆不属于贾府的马车。 这马车是要往哪里去,贾珠心里也没数,不过他上了马车后,倒是很快睡着了。等马车停下时,他都有些吓了一跳,耳边一点吵闹的人声都无,甚是寂静。 贾珠下了马车,被人迎进一处陌生的宅院。 而太子,正背着手站在庭院中欣赏着一派绿意。 “阿珠,你喜欢这里吗?” 这处宅院其实不大,看起来就是三进的宅院,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在这,贾珠从未想过太子会如此朴素无华。 毕竟以殿下的喜好,总是更中意奢靡张扬的物什。 贾珠:“很是雅致,不过殿下何以这么神神秘秘?” 允礽笑着说道:“阿珠出来时,连去往何处,都没有与人说,要是此去,便不再回呢?谁能找得到你?” 贾珠扬眉,“方才我来时困顿,不会也是保成安排的吧?” “这倒是在我预料之外,阿珠以为呢?” “只是我困了。”贾珠承认,“不过,这马车是在府门前接走我的,阍室门房总归会记得样式。” 他这几年做官做多了,知道走街串巷问来的证据,有时是会模糊不准确。 人笃定记住的东西,在事实翻出来后,更会产生一种恍惚感,故记忆有时也不靠谱。然一个人的记忆不靠谱,但多人的证词交汇在一处,总能提取出重要的证据与矛盾所在。 太子这辆马车低调是低调,然一路从贾府再到此处落脚,未必人人都能记得住偶然所见的车马,可总会有一二证词能用。 “说不得,马车在来时,趁着阿珠不注意,已经换过几次外观,只是阿珠没察觉?” 贾珠:“……” 他幽幽地注视着太子殿下。 怎有种随时要犯病的感觉? 可太子左看右看,姑且还是个正常模样,贾珠没觉得危险,更是狠狠戳了系统,确定现在太子的黑化值也没那么高后,他才回答。 “那也不成,我明日要回去。若是晚了,便是失约。” 允礽抬手勾住贾珠的肩膀,气恼地说道:“阿珠在外三年,将那些庶务时刻惦记着,倒是不爱惦记孤了。” 贾珠笑眯眯地说道:“要是太子殿下不来信,我也是要入宫见殿下的,这怎能说我不惦记着殿下?” 他从允礽的拥抱里挣脱出来,盯着他看,“我倒是有个困惑,保成为何要给这封来信下那么奇怪的规矩?” 太子俊美的脸上飞过一丝阴霾,“孤打算离开京城一趟。” 贾珠心中一惊,“为何?” “有一件事,孤想去确认一下。”太子笑了笑。 贾珠微微蹙眉,不管太子是为了什么原因离开京城,可那缘由必定让他不快。 “如果殿下,是用这样的办法来与我说,那便说明,若错过这一次碰面,殿下便要离开。”贾珠笃定地说道,“你不打算告诉我?” “孤不是正说给阿珠听吗?” “若我今日不打算入宫呢?” “那孤会写信告诉阿珠。” “这不一样。”贾珠摇了摇头,“保成,你是在明知我回来时,还这么做……那说明,你要做的事情,怕是有些严重。” 太子勾唇一笑,“阿珠,自来孤想做的事,哪件叫人觉得轻松?” 他伸手摩/挲着贾珠的眼角。 “孤听说了府上的事,阿珠打算怎么做?” 贾珠扬眉,暂且放过了太子的转移话题,“我打算和父亲说,若是他执意要我娶妻生子,那他将会后悔这个选择。” “你打算威胁你父亲?” 太子好笑又惊奇地看着贾珠。 “不论是老太太还是我父亲,要与他们交谈说服,的确有用。然这期限也是有限,说不定也就是半年,一年的时间。”贾珠平静地说道,“那何不如一劳永逸,让他们彻底清楚我的想法?” 他已经厌倦了这来回拉扯。 一个借口,两个借口,能让他们退缩,犹豫,徘徊到几时? 贾珠不打算再这样下去。 “阿珠可想好了?”太子扬眉,“你选择这般,可是不愿孤插手?” 贾珠:“自然是等待殿下来救我。” 他朝着太子眨眼笑了笑。 允礽那一瞬,明白了贾珠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们总说,你才是那个温润乖巧的,可孤怎么觉得,阿珠才是那个疯的?” 贾珠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诬陷于我,”清润的眼底却带着浓浓的笑意,“真正疯狂的人,岂非太子殿下?” 他的手指落在太子的耳边,“毕竟,我可还得靠着殿下兜底父亲的怨气呢。” 贾珠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摸上了允礽的脖颈,又贴上他的心口,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过,我的事情既都说完了,殿下,该轮到你了。” 太子磨牙:“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