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这个:“我知道?” “...关越可能和海恩地产有关系。”张警的手指用力抠进膝弯褶皱的裤子里,自顾自说道:“他从这里搬走没多久就因为那件事进去了,庭审时他就已经改名了...海恩地产的董事长也姓谢,庭审律师也是海恩地产合作律所的律师......还有董事长的独子,叫谢昀晞,是不是和关越现在的名字很像?就和关越差两岁。” 他的话没头没尾,像是把几件毫不相关的零件丢给了展禹宁,但只要拼凑起来,就能得到一个可怕的猜测。展禹宁在不言间又看向张警的眼睛,他这次眼珠里布着红血丝,如同一股气憋在他心底已久,如今再启封,已经困难又过期: “请您不要对关越有偏见,虽然以前是看着有点不着调,行事乖张,但他没坏得那么透彻,基本的善恶观也是有的...您知道吗?我女儿溺水,大暴雨,是他二话没说跳下去救上来的。”张警摸了摸胸前口袋——展禹宁以为他是在下意识地找烟,然而他手掌攥紧,摊开的掌心上赫然有一枚u盘: “我晓得您知道他那档子事,他当时还是未成年,按理来说是不允许公开的,可对方有权有势,莫名就流传出了盗录的视频,就想让他身败名裂。原告的狗屁律师又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证词,那些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但他当时才十六岁啊,如果......” 医院门轴松动,开关都有很大动静,张警在听到门口吱呀一声后瞬间就将u盘塞进了展禹宁枕头下。他把手盖在脸上揉了揉,瞬间收敛了脸色。谢云暄拉开蓝色幕帘,有点不快地看着张警问道: “还在呢?” 张警神色如常:“没大没小,刚刚说完,我走了。” 谢云暄看着展禹宁不明晰的神色,眯了眯眼睛:“你说了什么没用的事情?”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张警曲起指节反手敲在他的头上,对着展禹宁和和气气道:“诶,老师,这小子就是皮厚,麻烦您对他严格看着点啊,今天打扰了,我走了啊。” 展禹宁撑着一个笑点头,“您慢走。” ——他当时才十六岁啊,如果... “医生一会来做检查。” 蓝色的幕帘又重新放了下来,谢云暄问他:“你们聊了什么?” “...就是问我家里有没有丢东西什么的客套话。”展禹宁脱力地靠在枕头上,将目光投向窗外,“没什么别的。” 如果是真的,那展禹宁大概要庆幸他当时忍住了,没有将强奸犯三个字骂出口过。 第22章 =================== 本来手术后应该再住院观察三四天的,但这样就要拖到下周一。他本身就是突然住院,再加上高三课程本来就紧,展禹宁总是放心不下,到底还是提前了一天出院。 谢云暄一直陪着,展禹宁住了几天院,他就跟着在医院住了几天。隔壁床知道谢云暄是他的学生后,盛赞人间有大爱,吹得就快没把谢云暄的照片放进好人馆了。展禹宁听得耳根都热了,尤其是第一天晚上,半夜醒来看到谢云暄趴在床边睡得眉头直皱,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其实没大碍了,夜里睡着也不会出什么事,谢云暄没必要这样过度关注,大不了第二天早上再过来就好了。但一提及这个事情,谢云暄就要顾左右而言他,偶然发呆还会露出点感伤,好像真的为他放心不下似的。 可能是因为他母亲而起了恻隐之心吧。展禹宁听完张警的话,猜想他母亲对他的影响应该很大,而这对展禹宁也是个难以逾越的话题。将心比心,最后他放弃了挣扎,在夜里拉好帘子,问谢云暄,要不要上床睡。 对他们俩的关系来说,这话像个逾矩的邀请,而且两个大男人也不甚方便。但谢云暄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从背后紧紧抱着展禹宁睡了一整夜。 每个人的心率各不相同,据说互相拥抱超过三十秒一样,心率就会趋近于相同,于是静谧的深夜,展禹宁在安稳的呼吸声中慢慢感受到了逐渐同频的心跳频率。 他们从未这么心平气和地亲近过。 无论是谢云暄还是展禹宁,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触碰这段畸形关系的边界,仿佛他们就只一对是互敬互爱的亲密师生,即使在外人眼里有些暧昧也没关系,因为他们都是同性。 展禹宁心里扪清,也不敢问谢云暄这些照顾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地在这道线的背后苟且偷安。 谢云暄说是帮忙收拾东西,也就是一件件扔掉。展禹宁说他浪费,赶他去一边,谢云暄就说,与其费这些力气收拾,不如他给展禹宁买新的。 展禹宁不做解释,如果谢云暄真的和海恩地产的董事长有关,吃穿用度自然看不上自己的小家子气。 怪不得要给自己送房子。 展禹宁心里微妙地卡了一下,局促在指尖一闪而过,忽然想起他从前和谢云暄说得好像也差不多,比现在要洒脱一点,再大方一点。只是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了这样斤斤计较的成年人。 由于还有些距离,谢云暄的车正停在医院门口。展禹宁应该拒绝的,跟着谢云暄走了,今晚并不一定能相安无事。可当谢云暄自然地替他拉开车门时,展禹宁又说不出那个不字。 谢云暄注意到他的迟疑,扬着眉看他道:“顺路带你回去,我说了我也有房子在这。你以为我要对你做点什么吗?” 展禹宁连关心都不敢自作多情,低下了肩膀道: “...走吧。” 他这几天已经摸索出规律了,反正也捉摸不透谢云暄在想什么,只要要求不过分,顺着他来对两个人都好。 天色欲晚,夜幕低垂,他们仿佛生在被幕布盖住的玻璃罩中,只有边缘的一点金色透露着布外的曦光。 谢云暄搭着车门,“既然也就一天,再多休息一天能有什么影响?” “现在教学进度都是掐着天赶的,也不好多麻烦别的老师。” “你不昨天晚上还在出周考卷子吗?” 是的,虽然人不在学校,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全年级的同学都已经得到了展老师精心策划的数学周考卷。 “...”展禹宁说:“那是因为没事做...而且我已经不打招呼请了好几天了。” “生病也不会提前给你打个招呼,非逼着自己不放。”谢云暄反问道:“学校会因为你提前一天出院上班多发工资吗?为什么总在意那些没用的东西。” 展禹宁沉默了一会,虽然很不想,还是说了那句经典名言: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谢云暄嗤笑了一声。 “是,老师是过来人了。”谢云暄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