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装修,但钱夫人这边有事绊住了,大头就说先去帮我看看。” 这时“手术中”灯熄,医生走出来。 漆月马上过去:“医生,他……” 喻宜之发现她也在抖,瘦弱的背影形单影只,到现在都还没敢通知大头的父母过来。 医生:“放心,他没大碍,他穿的那外套真神,刀口并不太深。” 漆月一下子双腿脱力,蹲到地上,喻宜之走过去抱住他。 漆月喃喃:“幸好……幸好……是他哥在保佑他……” 大头他哥留下一件外套,看起来是便衣,其实有特殊防护层,追逃犯时穿的。这么多年,大头一直没舍得扔,就当一件普通外套,时不时拿出来穿穿。 想不到今天能救命。 喻宜之说:“那小酒楼我们真的不做了,好么?” ****** 一周以后,大头情况好了不少。 有天漆月难得回家的早,喻宜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在脱衣服。 紧致的豹子一样的身材,像狂野盛放的玫瑰,又像灼灼燃烧的火焰。 喻宜之实在没法想象这具身体变僵变冷的样子。 她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过去:“月亮。” 漆月瞟她一眼扯过浴巾:“我去洗澡。” 喻宜之拉住她:“为什么躲我?” 这段时间漆月都回来得特别晚。 “你躲我,我也还是要说。那小酒楼我们不做了好么?” 漆月沉默一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什么?” “喻彦泽回来找你的事。” 喻宜之一愣,漆月低声:“亮哥看到你们一起喝咖啡才告诉我,他回来找你干嘛?” 喻宜之思忖了一下。 十八岁的那个雨夜出现在她眼前,淋过雨后躲在墙角的少女浑身湿透,攥住她手腕的掌心潮湿但灼热。 少女看着她笑,琥珀般的猫眼在雨夜里灼灼闪亮,纯净又狠戾。 用最赤诚的心,去做最肮脏的事——少女下定决心,要为了她,变作一个男人永远的噩梦。 “喻宜之,我心甘情愿。” 那样的眼神,让喻宜之现在回想起来还浑身颤抖。 她真的不能让漆月为了她,把未来全都搭进去。 于是她回答:“没什么,叙旧。” “他跟你有什么旧可叙?难道喻家还有脸找你回去么?” “我不会回去的。” 漆月蹙着眉往浴室走。 喻宜之拦住她:“盘小酒楼的事,到底怎么说?” “喻宜之,你去邶城吧,让我留在这里做小酒楼。” 喻宜之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头出了那样的事,你还坚持?” “该出的事都出了,不会再有其他事了。” “你怎么知道?” “真的不会再出事了,盘下那小酒楼是我唯一的机会。”漆月咬住牙:“喻彦泽怎么还有脸来找你?我要让他看到,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你离开了喻家,一样生活得很好。” 喻宜之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大头出事时我的感受吗?” 漆月:“相信我,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有事。”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银白的月光在两人之间化为锋利的刀。 喻宜之问:“只要有那十万,你就一定要盘下小酒楼是吗?” 她攥住漆月的手腕,漆月的眉心拧了拧。 她反手握住喻宜之的手:“喻宜之,你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喻家那样的人踩在脚底。” “这样的机会,你要用你的命去换是么?” 喻宜之挣开她,退后一步,眼神里飘满枯叶。 漆月看不得那样的眼神,埋头钻进浴室去了。 她心想,总有一天,喻宜之会明白她的。 ****** 第一天,喻宜之下班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事,走出办公楼差点撞到个人。 “不好意……” 话没说完,因为鼻端已闻到熟悉香水味。 喻彦泽带着笑:“今天我们不去咖啡馆。” 他把喻宜之带到酒店房间。 很悠闲的开了电视,然后去洗澡,喻宜之坐在床端肩膀僵直,攥紧的双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喻彦泽出来时裹着浴袍,坐到她身边,小腿上的水没擦干,沾湿她的西裤,长长的腿毛扭成一缕一缕。 他拿着遥控器无所事事换电视台,呼吸声很大。 最后丢开遥控器,笑一声站起来:“我还要去喝酒,你走吧。” 他换回西装,把湿漉漉的浴袍丢到喻宜之身上。 他今天什么都没打算做,就像每一次一样,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都没有,连报警都没用。 他只是不断提醒着喻宜之,未来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精神折磨的升级版。 “对了。”喻彦泽走出房间之前回头:“你不会真以为,你跟那红头发女混混在一起有未来吧?” “她那样的人,掺合到那些复杂的事里,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有未来,你说呢?” 喻彦泽笑了一声,声线很薄,像指甲刮擦过黑板的声音。 喻宜之脊骨发凉。 她坐了半晌,起身,回家。 漆月还没回来,不知是工作太忙,还是去了她想盘下的小酒楼。 喻宜之不用翻箱倒柜,就找到了那张存着十万的银行卡。 漆月对她毫不设防,银行卡的位置和密码她都清楚。 她把银行卡攥进手里,并不锋利的边缘却也深深钳进她掌心,月光如锋利的刀,切割着她和她的影子。 喻宜之面无表情。 在算计着什么事的时候,她往往都面无表情。 ****** 漆月拖到很晚才回家,家里格外安静。 这安静并未引起她的警觉,她以为喻宜之像每天一样已经睡了。 直到看到空荡荡的床,她皱眉:喻宜之还没回来? 她给喻宜之发微信:【还在加班?要我来接你吗?】 喻宜之大概在忙,没回。 漆月洗完澡,揉着湿漉漉乱糟糟的红发看一眼手机。 喻宜之还没回她微信。 她打了两个电话,喻宜之也没接。 她想了下,还是匆匆换掉睡衣,骑摩托车远远停到喻宜之公司楼下。 没想到一片漆黑,看来加班的人早已走了。 她又给喻宜之打了两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喻宜之去哪了? 那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每半个小时就摸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醒来,不停给喻宜之打电话,始终没人接。 报警?她仰面望着蚊帐。 一个成年人只是一晚未归,警察不会受理吧? 直到第一天早上,喻宜之还没回来。 漆月洗脸刷牙换衣服,拉开衣柜的时候看到喻宜之那一排排职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