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疼,现在也不疼,只是没劲儿,腰部以下就宛如枯木,麻木得不成样子。 “要。”林时桑复合眼,细若蚊吟地道,“要止血……要上药,要上那种不疼的药……还要师尊呼呼。” “什么呼呼?”白秋意顿了一下,“你是在撒娇吗?” 林时桑很诚恳地道:“是的,在撒娇,要师尊吹吹就不痛了。” 他想以此,来打破今晚的僵局,消磨师尊的怒气,从而保住小命。 “好。” 难得白秋意这回如此好说话,语气稍顿,又问,“可能需要一些辅助用药的工具,如此,你也能少受许多罪。” 林时桑一听居然能少受许多罪,自然没什么可不同意的,反正,他就是白秋意的掌中之物,怎么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所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好,为你上完药,师尊再送你回去罢。” 白秋意随手变幻出一样物件,正是他从前一时心血来潮,雕刻出的精美玉器。 又取出药膏,一点点地涂抹上,连任何一丝角落都不肯放过。 恍惚想起,林时桑第一次看见这玉器时,还曾经跟他撒娇,说喜欢这个,求师尊送给他。 如今回想起来,倒也是有些好笑。 白秋意忍俊不禁起来,笑声惊动了林时桑,他微微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根好大的玉器。 林时桑在呆愣了片刻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惊恐地哇哇大叫:“不是说好了,今晚到此为止的吗?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师尊还要继续折磨我?” “折磨?”白秋意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认为,和师尊双修是一种折磨?”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林时桑白眼一翻,直接又晕倒在白秋意怀里,捂着额头嚷嚷,“啊,头好晕,好晕好晕,我可能快死掉了,哎呀,好晕!” “……” 白秋意笑容渐散,神情冰冷得好像是一张美艳的皮囊,直接贴在白骨上,微微低着头,漆黑浓密的长睫略有些卷翘,好似乌鸦的羽毛,还泛起淡淡的青色华光。 白秋意神色平静地往上涂抹药膏,刷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因为涂抹得太过,褐色的药膏几乎从玉器上淌了下来,弄得他满手的黏腻。 林时桑忍不住掀开一丝眼缝,偷偷打量着白秋意,哪知下一刻,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便如薄刃一般杀了过来,饶是他已经及时双手捂眼,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只觉得那眼神凉薄寡淡到,几乎是无情的地步,又薄又冷,令人不经毛骨悚然起来。 “……小东西,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好像是……阴沟里的臭虫子。” 白秋意的比喻奇奇怪怪,说起这话时,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阴阳怪气,还有点……令人费解的怨气。 “正经的东西,你一样都没学会,倒是学会在师尊面前装模作样了。既有这般演戏的天赋,你怎么不去人间的戏楼里唱戏呢?” 林时桑:“……” “你啊你,”白秋意就用那只沾满了黏腻药膏的手,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林时桑的额头,“算了,放过你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让你总是辜负师尊的好意 林时桑:“?” 这就算了?真的假的? 小怨妇何时这般好说话了?还是说,今晚在他身上泄干净了火,所以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 不过很快,林时桑又意识到了不对劲,那就是玉器上的药膏太多,也太厚了,整根黏腻的就好像…… 容他稍作思考,就好像是被人吃进肚子里,又生生吐了出来的烂黄瓜,恶心得要命。 药膏的气味也有些刺鼻,他严重怀疑,小怨妇是不是假意为他止血疗伤,实际上给他用了什么特别烈的药。 只要一沾上皮肤,就跟洒了辣椒面一样,火辣辣地烧起来,能疼得他半死不活,哭爹喊娘,痛哭流涕! 所以,当小怨妇伸手抓他上药的时候,林时桑往旁边连滚带爬地躲闪开来,伸手阻拦,满脸认真地道:“师尊!弟子有话要说!” “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废话,剩下的话,留着明晚师尊碰你的时候,再说便是。” 白秋意坐在原地未动,气定神闲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伏在这里。” 林时桑更加确定小怨妇又在使坏了,整个人跟个壁虎似的,连滚带爬地往后又退了一段距离,疯狂摇头:“师尊!师尊!!弟子很用心地想过了!徒弟侍师,天经地义!师尊对弟子打是恩,骂是情,弟子不敢心生怨恨!” 深呼口气,为了逃避那种火辣辣的灼烧感,林时桑无比认真地道:“弟子要牢牢记住这个疼,以后就再也不敢忤逆师尊了!” 白秋意:“……” “你能有这种想法,甚好,但是……”白秋意伸手扶额,“但你能不能,不要卷着为师的衣衫,在草地上拖?” 林时桑“嗯”了一声,忙低头一看,该死的,入目就是自己身下可怜的惨状,以及腿间不惜何时,卷了一件白衣,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里衣,所以没太当回事。 经过白秋意一提醒,他才发现,卷在他腿间,被他又拖又拽,弄得皱巴巴,脏乱不堪的衣裳,居然是白秋意的。 “啊!我这就还给师尊!” 林时桑抬手一扯,结果不扯还好,一扯之下,竟听撕拉一声。 竟直接将衣袖都扯下来了,这下不仅脏,还彻底不能穿了。 他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许多,为了弥补过失,林时桑突然大声道:“没关系!事后我会亲手清洗干净,然后帮师尊缝补好衣服的!” 白秋意:“……” 算了,他的衣服多得是,也不在乎一件两件,弄脏了直接丢了便是。但难得林时桑居然主动提出,要帮他洗衣服,缝补衣服。 这让白秋意恍然想到普通夫妻之间,想来也是如此这般的,夫主外,妻主内,洗衣做饭劈柴烧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再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他的模样俊,林时桑也不丑,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 肯定软软糯糯,粉雕玉琢,会拉着他的衣袖叫爹爹,还会撒娇要爹爹抱。 那样,也许,就是家的感觉。 家……他从来都没有过家。也不知道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的出生从不受任何人的期待,只是一颗用来诛杀父尊的棋子。 就如同很多人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是肮脏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大魔头的血。 既是天生的魔物,又何来的家? “……不需要。”白秋意冷冷道,“都被你弄脏了。” 林时桑心惊胆战,手里抓着衣服,有点不知所措,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有点尴尬,也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