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爬到里殿了,他打算先钻进床底下躲一躲,先避开大师兄再说。 哪知好巧不巧,要死不死的,他在往回爬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木架,上面正好放着一缸睡莲。 很幸运的是,木架没有倒,但很不幸的是,那一缸的水泼了下来。 更加不幸的是,将林时桑从头淋到了脚,原本他头就挺晕乎的,被冷水一淋,现在就更加晕乎了。 还有就是,门外的裴景元听见了这一连串的动静,终于按捺不住,道了句“师尊,弟子进来了”。 而后便推开了房门。 林时桑大惊失色,心道,这他妈要是被裴景元撞见了,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本来原主在山上的名声就奇差无比,跟茅坑里的泥没甚区别,若是再被大师兄误会成,他不知廉耻地穿着裙子,来师尊的洞府里卖弄风骚。 还色胆包天地玩湿‖身诱惑,那么,以大师兄的脾气,肯定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一剑就劈过来了。 林时桑想到此处,赶紧手脚并用地往后乱爬,可他爬的速度,哪里比得过大师兄的脚步,已经将他逼入了墙角,眼瞅着就要被大师兄发现了。 他的一颗心狠狠提到了嗓子眼里,手也下意识往后乱摸,竟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时桑抓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小盒胭脂! 好家伙! 小怨妇的洞府里不仅有女子的衣裙,肚兜,居然连胭脂水粉都有! 真是个大变态!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主意,也来不及多加思索了,立马打开盖子,双手齐用,抠挖出鲜红的胭脂来,往脸上就是一通乱抹乱画。 还将头上的发带扯了下来,从中间撕成两截,将散乱的长发随意抓了几下,弄出两个小揪揪,再用发带一系。 才一系好,那脚步声就近在咫尺了,高大的身影完全堵住了所有的光亮,将林时桑逼入了方寸之间。 林时桑慌乱之下,赶紧双手捂脸,蜷缩在角落里。而他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秋意便现身在了洞府之中。 使了个隐身之术,就刚好站在他的旁边,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你是何人?竟出现在此地?” 裴景元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一位女修,尤其这位女修还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头发还有衣裙都湿漉漉的,他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到底是谁?难道不知这里是白仙尊的洞府?!竟敢私自闯进来,该当何罪?” 林时桑为了不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得已捏着嗓子,故作柔弱地道:“我只是过来为仙尊打扫洞府的普通弟子。” “是奉何人之命?既是过来打扫洞府,又何必东躲西藏,遮遮掩掩?”裴景元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即便对方是个柔弱女修,也无法让他动容半分,冷声道,“还不把脸抬起来?” 白秋意从旁笑了笑,无声地道:“是啊,还不把头抬起来,让你大师兄好好看看?”他倒是要看看,裴景元跟这个少年有没有瓜葛。 林时桑不得已,只能把脸缓缓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娇媚的脸,他原本就生得非常精致漂亮,方才又擦了胭脂,虽然只是乱涂乱画,但竟画得挺好看的。 因为还发着烧,俊脸绯红,眼眶也红红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浓黑的长睫一颤颤的,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白秋意的瞳孔骤然颤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师尊吃醋啦 不仅如此,为了佯装柔弱,林时桑还含羞带怯地唤了声“师兄”,喊完之后,他就扭扭捏捏地低下头,两手揪着衣裙。 裴景元只看一眼,顿时呼吸就有些不顺畅了,他只当是眼前之人是个普通女修,没曾想此人竟生得如此娇媚动人。 倒让他一时间失了分寸,浑然忘记接下来的训斥之言,还下意识还往后退了一步。 原本他以为,雪琼就生得足够美貌了,谁曾想山中还有如此绝色佳人! 如此我见犹怜,哭得梨花带雨,真真可怜又可爱,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勾魂摄魄。 明明模样娇媚,偏生又给人一种极天真烂漫的感觉,眼下又因为畏惧他的责骂,而红着眼眶掉眼泪,看起来好像破碎的漂亮瓷娃娃。 幸好裴景元自幼修的是无情道,已修得小成,自诩定力过人,若是今日换作其他弟子来,尤其是那个贪恋美色,愚蠢不堪,又色胆包天,除了一张好看的皮之外,简直一无是处的林时桑,只怕眼前这位小师妹要有危险了。 就林时桑那点定力,肯定立马心猿意马,面红耳赤起来。 只不过,裴景元是白秋意的首座大弟子,宗主座下又未收徒弟,只有一个成天到晚只想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女儿。 因此,格外受宗主的器重,而他自己也非常争气,不管是根骨天赋,还是修为,都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算得上是玄天墟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按理说,山中所有的弟子,哪怕就是负责扫地做饭的外门弟子,裴景元都应该有一点印象才对。 更何况,眼前这位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的女修,只怕一眼就令人终身难忘了。 裴景元搜肠刮肚,也没想起这位女修到底是谁。 他从前怎么没见过? 难不成是刚从外面游历回来的外门弟子? 可是,就连入门弟子,都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过来打扫师尊的洞府,更别说是一个外门弟子了。 这个女修到底是谁? 林时桑见他往后退了,神色还相当复杂,误以为是自己现在太丑了,所以吓着大师兄了。 没办法,时间紧迫,又没有铜镜,所以他只能胡乱瞎画一通了。再说了,画的越丑越好,越不会引起大师兄的注意。 幸好大师兄没有认出他来,要不然他今日可就死定了。 林时桑稍微松了口气,哪知就听裴景元问:“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说到最后,裴景元居然脸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情,他还往旁边偏了偏头,故作镇定地道:“若你不说清楚,我即刻就去寻师尊来,当场问个清楚。” 林时桑脸色一白,心想,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本来他被藏在此地,就是小怨妇暗中行事,若是被大师兄拉到小怨妇跟前,那么,小怨妇会不会误会他什么啊? 那到时候,大师兄不一定救得了他,还再一次惹怒了白秋意,岂不是得不偿失? 没有确定的把握,林时桑暂且不敢轻易尝试。 如此,只能装个可怜,博取大师兄的同情了,希望逼王能识相点,别给脸不要。 林时桑再度暗暗一掐大腿,疼得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他故作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