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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1(1 / 1)

直是清醒的,也正是因为清醒,他才在最近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因为燕熙不仅叫来了韩语琴,还安排进了不少新人,他怀疑这里头甚至有锦衣卫的人。这些人可以越过他通过卫持风向燕熙报告,燕熙通过这些眼睛,可以看到连他都看不清的地方。 沈潜可以预见到自己会慢慢变得不那么重要,甚至于到某一天,随便谁都能替代他。 更叫他不安的是,韩语琴的丈夫温演还是燕熙身边的师爷,韩语琴两夫妻只要联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在燕熙面前为难他。 这种被逐渐架空的感觉让沈潜很不好受,以至于他这些日子极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不可替代。 找人监视韩语琴的动向,对他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必须时刻知道韩语琴在做什么,然后努力做的比韩语琴更好;而且他嫉妒着韩语琴有更多可以见到燕熙的机会,光是去猜测韩语琴得了主子什么话,就叫他抓耳挠腮的睡不着。 这些心思,在没见到燕熙前,沈潜还能安慰自己是人之常情,可如今燕熙就坐在跟前,燕熙的扫视他一眼,他的心思就暴露得体无完肤,显得那么龌龊。 他知道燕熙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他这种争风吃醋和无故打听燕熙行踪的行为,都犯了主子忌讳。 沈潜本就是极聪明之人,他在须臾之间想明白这些关节,冷汗淌得满身,他懊悔得泣不成声:“小的该死,不该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也不该居功自恃,小的连命都是主子的,主子怎么责罚小的都好,只求主子不要厌弃了小的,不要赶小的走。小的,不想离开主子。” - 燕熙重新端起了茶,他轻轻地拨着茶水,看里头的茶叶沉沉浮浮,在这苦穷的边境,能喝着这种品质的茶很是不易,韩语琴是用了心的。沈潜在互市经营的钱庄,交上来的账都做的仔细,也是用了心的。 燕熙不耐烦那些勾心斗角的心思,心中却也知道这两位都是实心做事的。 他一面很理智地告诉自己这些人在眼下的处境中,除了他别无选择,只能对他忠心;一面在这种压抑的噤声中,想到了宋北溟的那些下属。 方循、都越、紫鸢乃至那些燕熙叫不上名字的侍卫和暗卫,那些人可以跟着宋北溟一起在靖都一关就是五年,也可以跟着宋北溟上战场,拿命去拼。甚至宋北溟把那些属下大材小用,压在他身边当个近卫,属下们也无怨无悔,其中有许多位,甚至差点为了救他没了命。 宋北溟是天生的领导者,御下和治军都手到擒来,让下属本能地想要仰仗他和依赖他。 燕熙在这一刻,察觉到自己某种陌生的悲悯之情。 他竟然会试着去想,若是宋北溟遇到这种情况,会怎样恩威并施,又会如何体恤下属? 燕熙在无意间,对这本书里与他没有情感牵绊的人生出柔软的心意,他的目光在紫鸢身上停了一下,紫鸢被他瞧得莫名其妙。 燕熙目光落回跪在跟前的两人身上说:“争风吃醋的那一套,我不想再见着第二次。今儿既然你们都在,那便把手头上的事情分清楚。‘海晏号’不再往外卖东西了,往后主营‘河清号’的生意。眼下最要紧的钱庄和粮行,于西境而言,这两样都很重要。那些丧尽天良的子钱家、交子铺,单靠官府的打压远远不够,河清号的钱庄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把正经的借贷生意做得足够大,才能把那些放恶贷的人收拾得没有活路。” 燕熙顿了顿,接着说:“粮行如今系着西境的安生,每一粒米都有用处,用好了不仅是造福百姓,也是与国有功;用得不对,不用我多说,你们自个儿夜里也睡不安生。你们两个下去,自己商量,谁做什么,如何互相照应,写出明确的章程了,再来见我。” 沈潜和韩语琴是见过燕熙如何敲打周叙和贾宗儒的,知道燕熙手段狠决,摆布人心极为高明。 他们那日既是在场的见证人,也是被燕熙敲打的对象。 他们跟着燕熙的这段日子,从一件件燕熙精密的筹划中,已经把燕熙供上了凡人够不到的位置。燕熙实在太高了,高到他们连燕熙的余光都够不到。在他们的认知里,燕熙像是神明一般,能看穿他们所有的小动作和心思。 可又因为燕熙是他们唯一能仰仗的神明,他们就会想要要神明多看自己一眼。 这在从前是不可能的。 可是,方才这个神明,好像是悲悯地垂眸来倾听他们的心声了。 - 沈潜挂着满面泪涕,不可置信地去瞧韩语琴,韩语琴错愕地回望过去。 这两人在主子意外的体恤里,心中翻江倒海,他们不约而同地去瞧燕熙时,已是泪流满面。 燕熙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燕熙的目光似乎比从前多了温度,沈潜和韩语琴心中的惊涛骇浪被缓缓的抚平,他们在燕熙的安抚中,拔去了为一争高下而竖起的浑身刺,冰释前嫌。 第87章 商机诡谲 “笃笃笃。” 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雅间里的人都默了一下, 卫持风手扶刀柄,紫鸢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 燕熙瞧向韩语琴。 韩语琴对着门说:“是谁?” “韩掌柜, ”门外一个很市侩的声音说, “我是邬枭,来找你主子谈粮食生意的。” 韩语琴在燕熙身边轻声道:“主子,这位就是我之前给您信中说的, 能做主漠狄买粮的商人。” 门外的人料定里头的人在犹豫,又说:“韩掌柜, 我看到沈掌柜也进去了,能兴师动众让两位大掌柜都赶着来见的人, 想必是你们后边的主子。” 沈潜听此自责地又要跪下去请罪——因着他的私心,暴露了燕熙的行踪,这是大罪。 燕熙摆手,沈潜尴尬地跪到一半, 只好直起身。此时不是认错的时候,对付外头那邬枭要紧。 外头那邬枭说话痞里痞气:“怎么着?你们的主子见不得人?还是我们邬氏粮行生意不够大, 不配见你们主子?” 燕熙的眸光冰凉地划过门, 微微抬头, 卫持风立即懂了,递上幕篱。 沈潜转身去开门,见外头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漠狄粮商邬枭, 另一个是面生的, 身形高大, 眸光犀利, 一身悍气。 门开处, 不等沈潜招呼, 邬枭便迫不及待领着随从跨步进来, 绕过屏风就去瞧主位上的人。 邬枭早就怀疑河清号有背后的大老板。 他与韩语琴和沈潜周旋了好几回,次次谈到关键处,现场便不能决断。 他猜想是幕后有主子,可他们试探了几回,也问不出只言片语。 生意谈得卡在半中间,漠狄的冬粮还没着落,邬氏粮行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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