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抑制地想要发出舒服的喟叹。 可他的意志又觉得这太羞耻了。 他折中地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格外的软:“挡箭牌?” 宋北溟听到了这一声,目光倏地一热。 他骤然涨起满怀的热意,他手上握得更紧,手指用力地摩挲着燕熙的皮肤,他以一种咬牙切齿的力度在克制着自己想要吞吃了燕熙的欲望,声音哑得撩人:“只要燕焦无事,燕照就能活;倘若燕焦有事,燕照就会被推出去。而此次风波,他俩一并被参劾。” 燕熙觉出危险,他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在他的思绪还是很快,能接得上宋北溟的分析,他说:“那,今夜,燕照他——” 宋北溟的胸膛重重地压过来,将燕熙困在椅子的把手里。 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握着燕熙的一只手腕,他另一只手抚上燕熙的发侧,以一种要强口勿燕熙的姿势说出这盘局面的结论:“危。” 第38章 无邪的糖 大靖皇宫的东侧, 隔着东筒子夹道,自北而南是一排皇子所。 天玺帝七个皇子, 除了把燕熙放出去, 其他的都留在皇宫,分散住在这里。 说是天玺帝不忍父子分离,要在膝下多留几年。 燕照封了郡王后, 便搬进了武德宫。北边挨着燕焦的兴圣宫,南边挨着燕煦的隆裕宫。 三座王爷的宫殿连作一线。 燕照夹在中间, 因着地拉敏感尴尬,平日出行都尽量避着老三和老六。 - 日头西沉, 已过了官员散值的时间。 今日是端午,内廷到处张灯结彩。 因着今日不放假,宫中也没有张罗盛事。 只有在钦安殿,天玺帝开了家宴, 后妃们陪在一处。 天玺帝这五年来,鲜有涉足后宫, 后妃难得一见皇帝, 今日这等难得的热闹场合, 个个盛妆打扮,有孩子的更是带着孩子在天玺帝跟前凑趣露脸。 可燕照早没了母亲,后妃里除了薨逝的皇贵妃在世时每逢年节会想着他, 其他后妃早就把他抛却在脑后了。 武德殿里, 燕照枯坐在对着门的檀木椅上。 老太监逢喜垂首站在一旁。 - 燕照问逢喜:“你说小王爷会肯出手相救吗?” 逢喜平静地劝慰:“主子与小王爷未有交恶,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都说小王爷侠肝义胆, 不会见死不救的。” 燕照叹气说:“可是我几次三番寻他, 他皆是闭门不见。” 逢喜说:“所以此次才请宣隐相助传话, 小王爷近日与宣隐走得极近,只要宣隐肯帮忙,此事还有一些胜算。”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燕照希冀地问:“宣隐会帮忙吗?” 逢喜老成地说:“都说宣隐眼高于底,非郡王以上不理睬。主子是郡王,多少人巴着求见呢,宣隐不过是个乡野寒门出身的,再不识好歹,也不敢不接您的信。” 燕照苦笑:“我算哪门子郡王……” 逢喜面色微变说:“主子是钦封的郡王,陛下的皇长子,何等尊贵的身份,不必妄自菲薄。” 燕照看那日头西沉,进安却还没回来。 送个信的事情,不至于办这么久,再晚些宫门便要落锁了。 燕照无比的期盼进安回来。 少了进安,这武德殿更加的冷清。 夜里要更可怕难挨。 笃笃笃。 外边响起敲更声,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 燕照腾地一下从檀木椅里站起来,大叫着喊:“来人,快去宫门接进安,给守门的求求情,就说进安是按我的意思出去办事才晚归了,请通融一下。” 没有人应他。 逢喜不声不响地站到燕照身后,提醒道:“主子忘记了?今儿您给大伙放假,叫大伙都散出去玩,别来吵您。” “对对对,人多眼杂、人心难测,谁要害我且说不定。”燕照有些精神错乱地在殿里踱步,“可是若进安回不来,这……这夜里太冷清了。” 逢喜躬着背说:“主子还有我呢。” 燕照看逢喜站在门下的阴影里,一边脸有光,一边险陷在阴暗里。 他莫名打了个寒战,格外地焦虑起来,受不了地吼道:“点灯!” 逢喜低声应了,去点烛火。 烛光把逢喜脸上的褶子照得深遂,燕照本能地靠近光,握住逢喜的手,紧张地说:“逢喜,你看着本王长大,不会背叛本王吧?” 逢喜沉哑地回话:“自然是的。” 燕照觉得哪里不对,待要再问,便听宫门吱呀响了。 “是进安回来了!”他急步冲出去,正见进安满面是泪的进来。 - 燕照与进安主仆四目相对,彼此立刻懂了大半。 燕照不抱希望地问:“没传上话?” 进安痛哭说:“宣大人说无能为力,北原王府不肯通传!” “我好的时候,大家都腆着脸来找我;我一出事,个个都袖手旁观。我算是瞧明白了,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燕照踉跄一步,扶住门框,“一伙文官参劾我私营产业,当真是恶人先告状,那些产业好多都是他们屁颠屁颠非要送的。所谓证据确凿,其实是设计构陷。他们倒好,倒打一耙说我勒索他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合计起来害我。” 进安哭着问:“主子要是没收就好了。” 燕照颓唐地滑坐在门槛上说:“我能不收吗?我不收,他们就会想更厉害的法子拉我下水。我早知道我是老三的挡箭牌,只要老三做的事情,我都得跟着做一遍!我若是不痛快地做,他们就会想着法子让我难受地做。” 逢喜站到燕照身后说:“既然主子都明白,现下又何必生气。” 燕照仰头高声说:“我不甘心!我凭什么要背上这些罪名!我堂堂一个皇长子,谨小慎微,苟活长大,我做错了什么?想要活着就这么难吗?” 逢喜说:“主子只是想活着吗?” 燕照猛地站起来,指着武德宫的西北面:“那个位置,有哪个皇子不想!我是皇,长,子!自古以长不立幼,我有想法,过分吗!” 逢喜幽幽地说:“自古还有立嫡不立庶。” 燕照心中极其恐惧。 夜渐渐黑下来了,他感到四周有无数鬼怪在向他靠近,他背靠着门柱,不敢进屋,也不敢到院子里。 他大声地说话,为自己打气:“就燕焦那草包!比从前的燕熙都不如。燕熙好歹心地纯善,燕焦有什么?除了仗势欺人,他做过什么好事!” 逢喜和进安瞧着他。 燕照提到了燕熙。 这个名字让他忽然静了一下,他生出古怪的笑意:“我最好过的日子,居然是小七在的时候。那时候他多得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