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熙看着自己杯子被宋北溟用了,他抿着唇听完这一段,觉得有点渴,又拿了一个新杯子,自己倒茶喝。 宋北溟还要说什么,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沉了沉。 他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会冲动的少年,对自己接下来要分析的那个女人,他已然不会被仇恨蒙蔽而失态,他平淡地说:“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原皇贵妃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五年前的‘一日立储风波’到如今能被当作笑话一般说过去,得亏了她当年求着把七皇子废了。否则,七皇子当了太子,四姓便要他的命;他非嫡非长,文官也不会答应。陛下与朝堂长久以来达成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陛下想把国本都送给得宠的女人,就是动了各方的命根子,若一意孤行,要么大靖必乱,要么七皇子死在储君的位置上。” - 听这一段,霎时间,燕熙的心脏如被重重拎起,又轰然掉下,它几乎忘了再次跳动。 宋北溟说的与原著几乎一致,只不过原主活到了登基,但龙椅不过是个牢笼,原主自登基那日便如死了一般。 燕熙一直视天玺帝为疯子,爱谁、爱多久都毫无规律。 今日燕熙听宋北溟一番话,才发现,天玺帝种种行为,其实有迹可循。 唐遥雪是天玺帝的放纵和发泄,也是天玺帝与外廷斗争的筹码。天玺帝在唐遥雪的温柔乡里获得了十几年的平衡和宁静,在唐遥雪临终时又抓住救命稻草般把唐遥雪的孩子推进的风暴中心。 唐遥雪受宠的十五年,被举国上下暗地里骂为红颜祸水;原主当太子的五年,被各方势力视为眼中钉内中刺。 天玺帝是把唐遥雪母子当作筹码和盾牌,自己在后面获得了满足和平静。 这是爱么? 这种爱何其自私。 燕熙是个冷情的人,情爱于他,或许是唯一不擅长的事。 他记仇又冷酷,他恨一个人可以很持久。 燕熙自失去母妃那日起,就怨恨着天玺帝。 不管天玺帝如何暗中偏爱他,他全都不领情。 他感激自己的敏锐,在没想明白内情之时,没有傻傻地去谢恩。 其实这其中的道理,商白珩隐晦地和他说过。大约是怕他伤心,没点透。商白珩这些年里,从未劝他给天玺帝写祝信大约也是存了这份心思。 燕熙想通此节,眉心微蹙,下巴绷紧,但他控制的很好,甚至于眼角都还含着固定的笑。 - “微雨?”宋北溟的声音在靠近,燕熙回眸,看到宋北溟摇着轮椅过来了。 燕熙的声音沉暗:“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我看你在发呆,是我说的不好?”宋北溟停在一臂的距离,“听枕边风,自然得近些。你想救河西王吗?只要我想管,能让你如意的。” 燕熙在这样的距离里闻着“枯”的味道,从方才的急怒中缓过气来,他一边震惊于宋北溟观察的敏锐,一边将笑意动了起来说:“是么,小王爷这么大本事?” 宋北溟察觉到燕熙情绪的好转。 方才燕熙掩饰的很好,但宋北溟知道燕熙的情绪在动荡。 因为“荣”的味道一下变得很剧烈。 于是宋北溟靠近了,安抚了燕熙的燥意。 再一次体验到自己这种独特的用处,宋北溟突然不那么怨恨“枯”带给他的痛苦。 这很奇妙,于某个独特的人而言,他的毒药,有如至宝。 宋北溟也笑了:“我要没本事,你这般清高的主儿,能依着我的设计,走进我的局?在外头,沾了我的光,再没人为难你了吧?舒坦么?” 燕熙闻着宋北溟的味道,心跳在悄然的变缓。 他身的上燥意明显地降了下去,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 于是他的笑容便添了几分明媚,他眸光凝在宋北溟的身上,身子却是往后仰的。这样的姿态有十足的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说:“沾光了,舒坦了。小王爷手握北原重兵,宋家守着国门,乃是大靖重器,谁能不卖您的面子。这一日,是我入都以来最得脸的一日呢。” 宋北溟也笑说:“大靖可不止宋家的军队,西北的姜家、南边的萧家也守着国门呢,还有东边有个林总兵。你这样的本事,谁都愿意接着你,怎偏生挑中了我?” 燕熙莞尔道:“因为你是新贵啊。我这人挑剔,不喜欢老的。原来的那些四姓权贵,除了姜家和萧家还能看,韩家、吕家都要开始夹子尾巴做人了。哪里比得上你宋三郎,不仅有兵,还很有钱吧?” 宋北溟哼笑了一声:“北原穷啊,哪有钱?不过给你一个人花的钱还是足够的,随便你花怎么样?” 燕熙原本也没指望宋北溟会认了,他啧啧笑了声,没应声。 宋北溟靠近些许,问他:“话说回来,你的枕边风还吹不吹了?” 宋北溟虽是坐着轮椅,但那气场和体格仍是让人难以忽视,燕熙被宋北溟的气息包围了。 他闻着那味道,身体是极畅快的,意志想要放弃抵抗身体的欲望。 他那么可怜地任由宋北溟的气息包裹,承着宋北溟的注视,挑逗地说:“我吹有用么?” 宋北溟没想到如此近、如此危险的距离,对方竟然还敢挑逗他。 这无异于邀请了。 宋北溟身材高大,坐在轮椅上,也比坐在椅子上的燕熙高,他俯冲过来,气息扑在燕熙的脸上,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燕熙微微勾起了唇,他抬手抵住了宋北溟山一样压过来的胸膛,用一种类似讨饶的语气说:“皇子之事,一旦涉足,便是泥足深陷。我没有胆量管这么大的事,不试了。” 宋北溟握住了燕熙抵着他手的腕子,腕子上有衣袖。他如猎人盯着猎物一般,锁着燕熙的视线,然后拇指一捻,捻脱了燕熙的袖口。 宋北溟终于摸到了燕熙的腕子。 入手比羊脂玉还要滑腻。 宋北溟像触电般险些没握住,为免滑脱,他手上使了劲,拿手指那么摩挲了几下,身体里“枯”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他枯冷了多年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 宋北溟的声音有点哑:“我们不谋而合。而且大皇子的局,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这些局外人硬趟这浑水,便是徒惹一身腥。最关键的是他先天不足,既不受陛下宠爱,又要做燕焦的挡箭牌。” 燕熙是抗拒人靠近的。 可是,他丝毫不抵触宋北溟的接触,甚至于他的身体还违背他的意志,期盼着宋北溟能主动打破某种僵局。 之前宋北溟拿茶壶时划过他手指,接触的地方到现在还有余热。 再之后,宋北溟喝他的茶杯,他的唇到现在还在发烫。 此时他的手腕被这样握住,周遭又被宋北溟的气息包裹,他喉咙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