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带出了手机。寒意立刻顺着裸露的手指贴了上来，如同紧黏着人不松嘴的蚂蟥。他瑟缩了一下，修长又通红的手指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目前已经将近11点了。 12点整是回到墨镜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他的时间很紧了。 他立刻关上屏幕，将手连带着手机塞入口袋中，隔绝了寒冷的气流，迈步往地铁里走。 待到他回到家里，时间早已是十一点四十。利用剩下的这二十分钟，他关紧门窗，检查好家里的角落，再从床底下拖出棺材，将它打开。 因为天气寒冷，家里又没有开暖气和地暖，所以夏油杰还冻得好好的，只有边缘的一点点冰融化了，有水在盒子里流淌。不过棺材质量显然不错，水没有漏到地上。 他使用异能把冰重新冻结实，一边思考要不买个铁的大盒子算了，质量好方便又便宜，直接把制冷设备插进去就能用，还不需要多出钱制造冷藏室。 但是买个冰柜也不错，好一点的冰柜可要比高强度的制冷设备省电。 上杉当时买棺材时正是刚刚被羂索发现的时候，不太冷静因此买了个不太实用的棺材，现在好好思索后，他自然有了新的想法。 但现在想换也暂时来不及了，他侧头望了望墙上的钟，离十二点仅差三分钟。上杉将棺材推进床底，关上家里的灯，以免大半夜亮着灯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然后倒向了卧室的床上。 眼前即将陷入暗夜，一想到要去坐牢了，上杉就有点郁闷。联想到五条悟，他记起自己今天下午给他发的短信。 五条悟知道自己的挚友坟被挖了，必定会去原处看，不知道今天下午他有没有去看过…… 没等他发散完，面板弹了出来。 “灰原哀好感度减五十。” 好感度跳动，进度条来到了百分之三十点五。 上杉顿了一下，有点意外。 这他倒是没想到，他知道柯南恐怕会去询问灰原哀，也考虑到了灰原哀会降好感，但只降五十他觉得可能少了点。 不过稍微一思索也能理解，毕竟没和她见过面接触过，不像柯南那样产生了反差，仅凭几张照片产生的模糊的印象，怕是很难对她形成太大感官上的影响。 黑夜降临，如同遁入黑洞，寻不到一丝一毫光亮。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粘满黑色泥土的棺材。 这绝对是一副颇具冲击力的景象，诡异得让人心惊。浓郁得能滴出墨汁的黑夜、构造奇异的棺材、被风吹动的秃枝，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离奇。 上杉环顾四周，周围虽然漆黑一片，仅有底下一道微小的光亮照着眼前的黑棺，但景色非常熟悉，枝头光秃秃的樱花树、脚底干燥的泥土，都显示着自己马甲的主人真在野外搞挖掘工作。 他马上反应过来。 上杉：哦豁，赶上直播了。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往前摇晃着移动，接着底下属于五条悟的手从视线下方伸了出来，扳开了棺材的开口，使了劲两下劲，用力往上一掀。 盖子在空中划过一条优雅的半圆弧线，细微的吱呀声响起，然后“哐当”一声落地，在寂静如地底的郊外显得异常扎耳，惊起了一片片鸟叫。 ——空的。 视线里，棺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只能看到里边裸/露出来的白色木头和黑色的油漆，以及几只攀爬的虫子与蚂蚁。 上杉听见，五条悟轻轻地“啧”了一声。 他的面部也动了一下，似乎在紧锁着眉头，皱着眉毛，陷入无声的沉默。 想必他的脸，肯定和夜晚一样黑吧。 上杉心里这般想着，某种“报复”成功的感觉也出来了。但很快，他又冒出了点内疚的想法。 之前陪他一起社死的时候，说不烦躁那是假的。但是这锅说到底也扣不到他头上，甚至扣不到系统头上，真要说，这只是命运无常罢了。 我在帮你呢。 上杉看着五条悟开始挖土，盖在棺材上面，想把空棺先埋着。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帮助虽然确实有用，一定能改变未来剧情的走向，可更多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利己主义的成分在里面份量更重。 歉意滋生了一株小苗。 五条悟好好把棺材埋了，压实了泥土，然后摸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上杉跟随他的视野看向手机，屏幕点亮着昏暗的光，上面“硝子”两个字很显眼。 很快，“嘟嘟”两声过去，电话被拨通了，一道慵懒的女声响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她嘴里应该叼着烟，字音含糊不清，像是在含着什么说话，“已经很晚了，我还在加班呢。” 松弛间，五条悟沉稳的声音传来，上杉就没听见他这么稳定的语气过。 “夏油杰，尸体被偷了。” 他就说了几个字，但气氛迅速涌动起来，像是在一筐泥鳅里加入了一条鲶鱼，引起了翻江倒海的效果。 “啥！？”家入硝子惊了，她瞬间清醒，脑内一片清明，因加班缺眠而混沌不清的大脑好似过电一般，被麻得一片空白。 “你把校长一起喊来，我马上回来找你们商量。”五条悟回复她，声音重新轻快起来，“硝子等我一下啦。” 东京咒术高专医务室。 “家入硝子好感度减二十。” “夜蛾正道好感度减十。” “总进度条达到三十三点五，继续努力～” 三个人坐在医务室内，商量情况。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 “……总之，我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那个人发的短信，是夏油杰的尸体照片。”他一会往后仰一下，再一会往后仰一下，用凳子的一只腿支撑着整个身体重量。 “然后TA告诉我，有内鬼。” 五条悟的神情严肃了许多，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夜蛾正道身体前倾，一双眼睛隐藏在墨镜后面，看不清情绪。 上杉听着他的话，也想起了下午。他当时给五条悟发这样的短信，其实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试探系统的“不能向其他人告知剧情”这一规则，系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上杉估计，这种细节类的少量信息或许并不算剧情，所以系统没管。 五条悟还在侃侃而谈。 “所以为了不被高层察觉，我白天没有马上去他的棺材那里查看，而是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把短信展示给他俩看。短信号码早已成了空号，五条悟下午的时候，自己稍稍查过，没有任何线索。他把事情讲给两人听，也是因为此事涉及卧底，有必要向校长说明。 夜蛾正道接过手机，和硝子一块凑在一起看。上面是上杉发的短信，只有三条，最后一条告诉他们，会给他们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