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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艺术家说话都那么装模作样吗?”
“我不是什么艺术家,请不要随随便便定义我。”
她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告诫般地强调,
“其次,你会觉得我说的话是在装腔作势,那是因为你头脑简单——这不是在贬低你,米斯达,你很纯粹,很少有人到了你这个年纪仍能保留这种特质,而我的创作需要你的纯粹。”
米斯达仍然接不上话,翻了个白眼,在心底没好气地吐槽:
什么纯粹?这不就是在嘲笑他脑袋空空吗?
倒也没所谓,他本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那些什么复杂的道理他不屑也懒得去细究罢了,单纯地享受快乐不好吗?
他想继续聊天,然后把话题引到‘男爵’身上,但就目前的对话来看实在是难以把话接下去,只得作罢。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吹拂进来的风声,和笔刷摩擦的沙沙响动。
20分钟后,米斯达坐不住了:
“厕所在哪?”
她停笔,不满但容忍:
“往里面走,最里面是卧室,卧室旁边就是厕所……不要随便动我的摆设。”
踏过整个空间除了入口之外唯一的一扇侧门,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旁又是布局简单并列着的几间房间,无一例外都堆满了杂物,最后一间果真就是卫生间,一旁卧室的门是敞开着的,米斯达没有打算随便闯入别人的卧室,但还是顺带站在门口朝里望了一眼。
卧室也很小,小得可怜,房屋的上一户主人似乎是把这里当做了儿童房,房间四面都贴满了俗气的粉色墙纸,卧室没有衣柜,简陋地立着好几个挂满衣服的立式衣架,除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外,就只余下墙角那一张堆着被子的小床。
床应该同样是儿童用的,米斯达如果躺上去大概脚踝以下都要挂在床沿外,但换做是那位矮小的邻居也就足够凑合了。
没什么可看的了,米斯达转身进了卫生间——狭隘得令人窒息不说,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马桶正上方还悬挂着几件洗过的内衣裤,款式还算性感,在他尿尿的时候几乎就要贴到他脸上。
可他内心竟然罕见地毫无波澜且心无杂念——这真的一点也不浪漫,与诱惑简直毫不相关,只让人感到无语——和内衣的主人一样。
等他再坐回到那张凳子上时,明明还有更多话题可以开启:比如提醒她内衣裤不该在厕所晾干,晒出去才能让阳光杀菌;又或者问问这屋子真的是给人住的而不是什么仓库吗?床那么窄睡得不会憋屈吗?怎么没有厨房啊是不是不会做饭……诸如此类。
一个个话题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最终都被放弃了。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哪个话题眼前的人都不会给予进行正常聊天应有的配合。
这是他们第五次见面,但米斯达只想倒退回去,退回到第一或第二次见面,重新开场把他和这位邻居的关系固定在偶尔蹭饭的层面上就足够了,他不想继续深入了解这个人,越是深入了解那种合不来的怪异违和感就更强烈,可他又没办法完全切断它,因为他们总是莫名其妙还会再见面。
叮咚——叮咚——
连着响起两下的突兀刺耳门铃声打断了枪手越飘越远的思绪,但她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画笔,罔然置之直到门铃令米斯达无法容忍地响到了第4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