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瓣,卷成枕头睡得毫无心跳呼吸。 尔书正坐在门槛上发呆,自己抱着自己的毛绒大尾巴,无意识地揪啊揪的。 “怎么坐在这?” 花满楼的声音在尔书身边响起,吓了小兽一跳。 小兽转头看向花满楼,就见这个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公子韵味的青年,就这么一撩袍脚和它一起并排坐在了门槛上。 尔书嘿嘿笑了下,所以说,有谁能不喜欢花公子呢?他真的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存在。 “老傅在恢复灵力,我帮不上什么,就随便窝一会儿等他做梦。” “做梦?”花满楼没能理解尔书所说,重复了一遍。 尔书伸了个懒腰,小爪子开花似的抓了抓,懒洋洋道:“我是耳鼠一族嘛,没什么别的能力,就只是可以吞食别人的梦境。不管是好的坏的,但凡是主人不想梦到的梦境都可以被我们吃掉,然后安心睡一个好觉。” “其实吃了我们的肉也有差不多的作用,所以耳鼠一族是最先灭亡在上古时期的灵兽,我大概是大千世界里仅剩的一只耳鼠啦。” “不过今天挺奇怪的,老傅往常躺下没一阵就睡着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居然还没做梦。” “他经常会做梦?”花满楼问。 尔书犹豫了一下,含糊着说:“他心里事多,又是个不爱说的闷葫芦,总憋着就会做梦……” 花满楼于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倘若是美梦,即使不会沉迷也断然不会想办法剥离,傅回鹤如此,做的恐怕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梦。 “花公子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心事吗?”尔书问。 “有些睡不着。”花满楼道,“方才在湖水里,我听见了一些声音。” 花满楼垂眸,想起在湖水之中他抱着失去意识的傅回鹤往湖面上浮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声音。 他带着傅回鹤离开了那片凝滞的湖水,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声音。 …… 在一片水流嗡鸣声中,花满楼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女子温柔的安抚声,还有男人沉稳低沉的笑声……然而不过转瞬,那些温柔的声音便化作冷漠的利刃,消失在一片喧嚣之中,徒留孩童哭到嘶哑的啼哭声。 【这应该是傅氏百年来天赋最强的孩子了】 【……以前可从没有在隆冬出生的婴儿,也不知道继承的会是什么血脉】 【……用身生父母的骨血祭祀,一定能引出最强大的血脉之力!动手吧!】 【这个孩子将成为傅氏的少族长,从今往后,他就是苍山境的珍宝!】 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弱下去,一阵脚步声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带着少年天才意气风发的傲气。 【我可是傅家的少族长,是将来要带领傅家登上升天梯的族长。】 花满楼在听到傅这个姓氏的时候便收紧了抱着傅回鹤的双臂,但他记得傅回鹤之前的嘱咐,不听,不想,于是收拢心神,只一心带着傅回鹤朝着湖面之上浮游,用力挣脱开湖水中不断吸引他们的漩涡。 就在他们马上要浮出水面之时,湖泊中流窜着的乳白色气流骤然发难,缠住了花满楼的四肢与脖颈,狠狠收紧。 濒临窒息之时,花满楼的耳边响起青年桀骜不恭的低吼。 【建木已断,世间再无人能登升天梯!天柱倾塌,洪流倒灌,万般罪孽,只在傅凛一人!】 轰鸣的雷声夹杂着血肉滋啦作响的声音,青年的闷哼声中带着不服与桀骜,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畅快淋漓的爽快。 呼啸的风声渐起,青年的呼吸声越发沉重,仿佛响彻在花满楼的耳际。 滚滚的雷鸣声乍起,花满楼听到青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声,那声音宛若从幽冥炼狱中而起,被折断了根根傲骨,支离破碎着从血肉之躯中挣扎而出,却只剩下模糊惨烈的断骨几根。 【……吾以一身血肉为祭平定大灾,以剑骨为柱支撑天地……七情化为土壤,六欲融入风雨……魂魄放逐三界轮回之外,永无归宁……以还天地生养之恩……以偿今日生灵涂炭之债。】 青年气若游丝的声音从齿缝间一字一字被挤出,带着无尽的屈辱与愤恨。 【但我绝不认罪——】 【难道只因一句天命如此,我傅氏一族便要就此认命,引颈就戮吗?!】 【我不服——!!】 在这一瞬间,花满楼听到了重压之下,剑刃断裂,脊柱崩塌的声音。 下一瞬,他所熟悉的,属于傅回鹤的声音交替在花满楼耳边蓦然响起。 气若游丝的声音混合着血泪滴落下来,几乎灼烧了花满楼的脸颊。 【……好疼……】 【七童,我好疼……你不是要来救我的吗?为什么不摸摸我……】 【你快摸摸我……】 就在花满楼神情恍惚之际,脖颈处突然传来滚烫的触感,烫得花满楼瞬间清醒过来。 凝滞的湖水中,浑身被灼烧的傅回鹤微微睁开眼,抬手用最后的力气扯断了禁锢在花满楼脖颈间的乳白色雾气。 花满楼抱紧松开双臂的傅回鹤,借着傅回鹤方才托在腰迹的力道,护着怀中的人浮出湖面,却在呼吸一畅的瞬间怀中一空,下意识捞住挂了一下自己衣襟的小东西,护在了胸前。 …… 花满楼抬手抚过方才装着小团子的地方,转而面朝尔书:“离断斋里的种子,都是只有开花之后才能化形吗?” 四下寂静,花满楼听到尔书小身体里的心跳声陡然加速。 尔书咽了口唾沫,爪子拽着自己的尾巴毛,薅下来了好几把也没发觉不对劲,结巴道:“是、是啊。” “已经化形的种子都会离开离断斋,去过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傅凛’的人?” 尔书表情一僵。 傅凛不就是老傅之前的名字吗?老傅经年不变的噩梦里面全是这个名字啊! “额……其实离断斋里的所有种子,都曾经姓傅来着。花公子在湖里看到的可能就是某一颗种子的幻象吧。” “真的只是幻象?”花满楼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神情认真。 如果只是幻象,那为何在之后响起的,会是傅回鹤的声音? 他听上去那么痛苦,那么疼…… 花满楼手指骨节微屈,叩在门槛上收紧。 花满楼的发问尔书更加紧张起来,它想了想,小声道:“……也或许有一种可能,花公子听到的声音,是某颗种子的过往。” 关于离断斋的一切,尔书的确知道很多,但它同样被离断斋的规则所束缚,它可以侧面暗示花满楼一些事情,拜托花满楼对种子好一点,但也只能做到这里。 一旦种子交易成功,就算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