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弟子开始, 整个南望所有的功法资源皆往赵思露身上倾斜, 短短几个月, 她的武功突飞猛进,速度之快, 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怕是再过不久,真的能成为南望最年轻的宗师了。 “师父。”在曲公公思索的时候, 赵思露已经睁开眼睛,她伸了伸懒腰, 然后一把拎起边上的精铁锤道,“弟子刚有所感悟, 还请师父不吝赐教, 为弟子巩固!” 武学之路, 越往上越难走,到赵思露这个阶段, 想精进突破,已经不是勤学苦练就能行的。 感悟二字弥足珍贵。 曲公公颔首,手上浮尘一摆, “来。” “师父小心了!”然而赵思露才刚提起内力, 却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监, 皇上召见!” 曲怀能指点赵思露的时间不多,多是在望帝批阅奏折,或是已经安睡之下,此刻夜深人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紧急召唤他。 “那师父你去吧,父皇那儿要紧。”赵思露善解人意道。 曲怀点点头,“公主若想巩固,不若寻张统领,今晚应是他当值。” “好。” 赵思露看着曲怀离去的背影,想了想,便让侍女将锤子带走,自己则悄悄跟上。 自从待遇提升之后,赵思露在皇宫中几乎是横着走,她虽将心思都放在武学上,却也关心大庆的局势,算着时间,哥哥已经在大庆好几天了,也该有消息传回来。 这么晚了,能让望帝从床上起来,召回曲怀,必然是件大事,说不定便是关于赵思洵。 南望地处南方,虽然冬天跟大庆相比实属温暖,但是夜晚寒凉,望帝起身之后依旧披了件厚衣裳。 曲公公进来之时,他正一动不动地闭目坐在御案后,仿佛在小憩,然而手指不断轻点大腿,显示着他在思索,眉目微锁,这消息似乎困难却也并非是坏事。 曲公公心里有底了,“皇上。” 望帝睁开眼睛,目光朝周围移了移,曲公公道:“无旁人气息,皇上尽可放心。” 望帝从袖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了过去。 大庆与南望相距千里,若是靠着人力跋山涉水来回传递消息,显然黄花菜都要凉了。 这便衍生出了类似于飞鸽传书的方式,有一种迅禽比之鸽子飞得更快,也更加听话认人。 不到五日,消息便送到了望帝手中。 在曲公公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之时,皇帝叹道:“当初选中他之时,朕并不觉得他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一个乳臭未干的的小子,再聪明也有限,只要机灵些,在大庆别轻易落入他人陷阱,活下来就是他的本事,但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妄为!这才刚到大庆啊!” 说到这里,望帝仿佛依旧睡梦未醒,难以置信。 “朕竟不知将他送入大庆,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曲公公看完了所有的文字,手一抹,便扬成了灰,虽然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但是内心的震撼并不亚于望帝。 要知道赵思洵的功夫就三脚猫,却敢在宗师的眼皮底下动杀心,是谁给他的勇气? 是那位夷山族的大宗师吗? “皇上,不管如何,大庆已经乱了。” 望帝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一抿道:“没错,乱了。” “如今皇上要考虑的便是大庆皇后的提议。” 望帝反问:“你觉得如何?” 曲公公道:“百利而无一害。” 望帝笑了笑,颔首,但是接下来他的笑容又收敛了。 虽然对于结盟这件事,他没有一点犹豫,赵思洵给他开的棋局,比之三国联盟引入北寒更有利于南望。可这位为所欲为,百无禁忌的儿子,却让他分外头疼,要是每次都不打一声招呼就炸个雷过来,望帝想想都有些受不了。 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实在太危险了。 “朕有预感,这不会是洵儿最后一次这么干,只要给他机会,他必定还会搅弄风雨。”望帝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越想越对,他站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是朕低估他了,本以为就算将那份细作名单交给他,他也不可能轻易地收服,可如今看来,单就这一手,足以掌控全局!他就是一条蛟,就等着入天下之海呢!” 曲公公心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从赢得那五百虎贲卫开始,就知道夷山王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 年纪不大,但是这份果决独断,却是常人所不及。 曲公公笑了笑,轻轻颔首。 望帝见了,横了他一眼,“你还挺欣赏他。” “皇上难道没有吗?”曲公公反问。 望帝面容滞了滞,无法反驳。 曲公公道:“观诸多皇子,有此魄力和手腕者,寥寥无几,别说正武王和善平王,就算是东楚和西越的太子,也不及夷山王一分,皇上,我敢言,论谋略和眼光,天下只此这一位。” 曲公公虽是内侍,但他有说这话的底气。 望帝没有否认,“朕曾言若他能平安回南望,便给予他太子之位。” “名至实归。”曲公公道。 然而望帝却没有附和,他回想当初,这句话不过是他安抚赵思洵,让其乖乖入庆的戏言罢了。 他跟庆帝一样,亦有喜欢的儿子,“蛮夷的血……” “皇上,明都公主只需一年便可入宗师境了。”曲公公忽然道。 望帝惊讶地回头看他,“一年?” “正是。” “露儿才十五,不,十六!” 就算望帝的武功一般般,也知道十六岁的宗师是什么概念。 “她的资质当真如此出色?” 曲公公道:“绝世无双,天下只有一人胜过她。” “叶霄。” 曲公公颔首。 但那位已经是大宗师了! 大宗师……望帝顿时深思起来,虽然一位公主左右不了时局,但她能成就大宗师,便有护国的能力,这话语权显然就不一样了。 赵思露与赵思洵相依为命长大,她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的哥哥。 “皇上,为了南望,还请三思。” 望帝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他点头道:“朕明白了。” 曲公公走出昭阳殿,接着停下脚步,眼皮微微一掀,道了一声:“出来吧。” 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蹦一跳地到达他的面前,“师父。” “不去找张统领巩固,不回寝宫歇息,躲在这里偷听。” 赵思露笑眯眯地说:“弟子没偷听,您在里面,再小心也得被发现,我在这里等您呢。” 曲公公懒得搭理她,劲直往前走去。 “师父……”赵思露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走到曲公公的屋子,后者坐下来,赵思露殷勤地给他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