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天空一般的蓝眸倒映着少年人的身影,“……你的话,一旦进入咒术界,术式就必然会暴露出来,出身与血脉也必定无法遮掩,而这注定会引来许多人不怀好意的觊觎和窥探。” “到时候,你想要脱身、回归现今平淡的日常,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老实说,就算是真正辞职退休的咒术师,也几乎没有能够真正回归平静生活的例子,说的难听一点,他们所谓的平静,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这样也没关系吗?惠?你应该会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往日格外不着调的最强咒术师在放端正态度后,都看起来严肃认真了不少。 这的的确确是实话。 惠所拥有的[十种影法术],因为有着“唯一杀死过[六眼]与[无下限]术式持有者”的名号在,必然会因为五条悟的缘故而备受咒术界高层与世家的关注。 尤其是禅院家,他们心心念念了上百年的祖传术式继承者终于出现,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哪怕有人庇护着、暂时无法出手,但观察、恶意、窥探、算计等各种各样的目光,永远不会从主动走出到大众目光之下的惠身上真正消失,就算惠变强之后也同样,只不过是表现的程度不同罢了。 就像强如五条悟,同样得忍受这些事情一样。 惠细长的眼睫微垂着,神情很认真:“是的,五条先生,我已经想好了,没关系,我不会后悔的……而我也会尽快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在咒术界里好好生存。” “嘛……你愿意成为咒术师,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但你总得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我会被卯生先生找麻烦的。”五条悟观察着惠的神情,一面思索着,一面用不着调的语气继续调侃,“虽然死不了,但卯生先生打人好——痛的。” 拳拳到肉那种! 惠:…… 调侃归调侃,但五条悟实际上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点猜测。 毕竟惠的性格还是挺好懂的。 这孩子的本质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变过,一贯都是重视家人胜过自己。现在会突然放弃原本打算成为[兽医]的理想,选择走上原本最不感兴趣的路,理由一定和身边的人脱不开关系。 五条悟想:是为了什么人,所以才做出了这种选择吧? 比如说,想要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答案。 而那一定是要成为咒术师后才能最大程度接触到,并且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基本不可能找到的事物。 乙骨忧太的先例,让已经猜测到真相的五条悟将惠的意图看的透彻。 “只是改变想法了而已,咒术师也不算什么糟糕的职业。”惠纠结了一会,试图避重就轻的回答道,“至于爸爸那边……我会提前和他说清楚的。” “让我猜猜。”现任最强咒术师歪着头,声线微微压低,原本的不着调消失的无影无踪,“嗯……是和卯生先生的身世有关吗?你想要去寻找解除卯生先生身上诅咒的办法?” 惠:……! 惠闻言一震,猛地抬眸,绿眼睛睁的圆圆的,看向五条悟的目光满是惊疑不定。 五条悟和似乎被吓了一大跳的小少年对视着,看似轻松的耸耸肩,“虽然最终结果相同,但里香与卯生先生的情况显然还是有所区别的,解咒的方法也大概率不会通用……这就是惠你改变想法、选择成为咒术师的原因吧?” 惠是被卯生无底线包容的孩子之一。 有些事情五条悟问不出口,惠去问就完全没问题。 五条悟想:如果惠肯定了我这个说法的话…… 气氛顿时一片寂静。 13岁大的惠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承认,还是该问五条悟是怎么知道的比较好。 话说回来,五条先生平时虽然任性到天理不容,但怎么说也是爸爸亲口承认的现任最强咒术师,还是那什么……据说很了不起的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平日代替卯生爸爸陪同惠和茶茶他们训练的时候,也的确有着惊人的眼力与实力。 所以,对方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呢? 只是碍于爸爸的请求,对他们这些小孩子保密而已? 被五条悟的态度迷惑的惠迟疑了许久。 最终在对方笃定的神情下,缓缓的应了一声。 。 从茶茶曾经描述的那个刚刚步入现代社会、一副懵懵懂懂的形象来看,他们的咒灵爸爸应该活了很久了。 至少,那一定是对于人类来说相当漫长的时间。 漫长到时代变迁、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漫长到当他再度走到人群当中,已经陌生到和周围格格不入。 漫长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几个他曾经熟悉的人。 卯生深知正常的人类变为咒灵后的痛苦。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在未解咒的状态下被祓除的话,会和普通咒灵一样,完完全全彻底消散吧,个人认为,你不妨将其理解成是一种宁静安详的永眠。] 在惠眼中最温柔可靠的父亲,竟然会对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提出这样的建议,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了解他的、爱着他的人心如刀绞。 因为卯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哪怕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也要比保持这幅扭曲的姿态好得多。 哪怕卯生最终回过神、不想因为自身经历过的岁月所形成的悲观理念以及大人不经意的傲慢而强行剥夺[里香]的可能性,最终尊重了乙骨的选择与想法……但在那一瞬展露出来的态度,依旧清晰的将卯生本人的内心深处的愿望暴露的淋漓尽致。 北泽家强大又可靠的监护人先生,一直都想要得到解脱。 在发觉找不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也无法自我了断后,就开始期待着灰飞烟灭、拥抱那所谓的[宁静安详的永眠]的那天。 只是从来都不说而已。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如果没有以外的话,大概直到他养的孩子长大、成年、年老、去世都不会说。 正如卯生在这些年里从未提到过茶茶四岁那年随口说的那个[约定]一样。 ——由茶茶来祓除自己。 卯生一直等待着、相信着[约定]。 但其实,哪怕茶茶已经忘记了、永远都做不到也没关系。 没关系的。 他不会有任何责怪。 但在茶茶长大、年老、去世前,明知道以茶茶的资质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卯生也依旧会保留这种不讲逻辑的深信不疑。 惠不知道卯生和茶茶的[约定]。 就算知道,也不会承认这种和“祓除”有关的[约定]。 去他的祓除,去他的[宁静安详的永眠]。 如果爸爸找不到解除自己诅咒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