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出现在这里都不是个好主意。 “……”安室透唇角的弧度逐渐放下。 他发现欧洛丝在十米远的位置处停下,她站在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好似在等他们,又好似在盯着远处喷泉旁拉着小提琴的乐手看。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感到害怕”】 【“看冷静的人崩溃向来很有意思”】 【“安室警官,你的底线在哪?”】 所有恶劣的话汇在一起,安室透想起的却是那天欧洛丝毫不犹豫地从楼顶上跳下的场景。 【“欧洛丝福尔摩斯,我的小妹妹,她只是走错了路”】 “啊。”安室透简单地应了声,“的确只是为了给她庆祝生日而已。” 包括贝尔摩德在内,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 因为恐惧,所以将对方关在狭小的房间,24h开着摄像,禁止她外出,禁止她说话—— 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保护证人的手段。 这分明是对待罪人时才会采取的酷刑。 - “夏利跑走了。”在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的欧洛丝面无表情地盯着远处跟在小丑屁股后面的金毛。 安室透拿着一杯饮料,听见这话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 “……你一定要拿你哥哥的名字给它取名吗?” “没有。”欧洛丝答得随意,“它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你可以随便喊它。” 安室透听出言外之意,语气颇感意外:“你已经丧失耐心了吗,欧洛丝?” “我本来就没有耐心。”欧洛丝说,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便衣,“是你想养的,所以给它取名字的也应该是你,我替你解决了烦恼,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安室透被这理所当然的逻辑弄得沉默了一下。 他看过 之间的监管人留下的录像,警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欧洛丝的心理疾病,所以专门请了心理医生和东京大学的教授来为她解决烦恼。 他们毫不例外地逃走了,一个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家里精神恍惚,一个买了英国的机票远走高飞。 久而久之,欧洛丝也开始变得不愿意说话。 他的上任监管人在报告里写道“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就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事实上她明确指出和我交流是浪费她的时间”。 ……不难理解那五万字的声泪俱下的辞职书是怎么来的了。 抛开上级的压力,也有可能是担心被欧洛丝报复,那个可怜的男人在辞职后索性上交了自己的警徽,跑到乡下种地去了。 “降……安室警官!” 嘈杂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声响。 安室透转过头去,恰好看见风见裕也带着自己的部下站在不远处。 戴着眼镜的男人瞄见他手里的狗绳,短暂地瞳孔地震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风见裕也咳嗽一声,看向欧洛丝的视线称不上友善,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很抱歉打扰您,今天上午公安部收到了一封传真。因为没有落款,所以一开始我们认为是恶作……” 一个“剧”字还没说出口,摩天轮旁的控制室内突然发出声“轰”的巨响。 小范围的爆/炸引起了人群的惊慌,松田阵平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看见邮件的内容时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 “蠢货就是蠢货。”欧洛丝突然笑了声。 “什么?” “连对方在哪里就职都弄错了,这还不是蠢货吗?” 安室透愣住,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七年前,萩原研二的手在一起爆/炸案中受伤,犯人采取的是在停止计时后遥控重启的手段。他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记得那家伙的越狱是松田阵平加入搜查一课的原因。 “等等!松田!”警车的刹车声戛然而止,佐藤美和子推门而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松田阵平拉开摩天轮的一道舱门。 他的手上甚至没有专业的拆/弹工具。 “看我做什么。”欧洛丝撩起眼皮,懒散地与风见裕也对视,“又不是我策划的行动,我只是在做实验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呢,警官先生?” 轻慢的视线重新落回了安室透的身上。 “倘若你去帮助你的同伴,就必须冒着身份暴露的可能性。” 对于波本来说,“监管欧洛丝”永远应该被摆在第一位。 朗姆的疑心很重,和琴酒一样平等地怀疑着组织的每一个人。 “阻止爆/炸的唯一方法就是抓住犯人,看你的同事们急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难道你不会感到讽刺吗?” 欧洛丝的话犹如一把尖锐的短刀,毫不留情地插入了安室透的心脏。 安室透的神色暗了暗,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欧洛丝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想让我见证他的死亡?” “谁都会死的。”欧洛丝的瞳仁缓慢地挪向眼尾,“我一开始就说过了,你们害怕的只是一个[未知]。” “比起突然收到同伴的死讯,亲眼见证对方的死亡难道不是更好吗?” 安室透从喉咙里发出声气音。 他好像在笑,一双灰紫色的眼睛却显得冷峻又危险:“如果对方是你哥哥也一样?” “你在说夏利还是麦考夫?”欧洛丝歪了下脑袋,“麦考夫是比较聪明的那个,稍稍提示他自己就能得到答案,正是因为这样,他把夏利保护得太好了。” “但我并不认为夏利需要保护,这是他自己的路,他想要成 为一位伟大的侦探,他就得自己走。” 欧洛丝的身上没有温度。 这种温度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精神上的。 安室透忽然意识到,欧洛丝似乎把她自己当做了一个旁观者。 “那你呢,欧洛丝?”沉默片刻,安室透开口问道。 欧洛丝皱了下眉:“我?” “你的哥哥也在保护你,你明明知道这点。” “当然。”欧洛丝想起自己在谢林福特做的实验,“麦考夫的缺点很明显,他愿意为了所谓的家人付出生命,可我并不真的希望他去送死。” “他好像并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无私。无能的家伙们总是心甘情愿地为了理想奉上全部,那对于活下来的人是道枷锁——前提是那些人有良心的话。” 当初那栋公寓里的幸存者有多少人记得萩原研二的名字?未来游乐园里的幸存者又有多少会记得松田阵平的名字? 答案是“zero”。 安室透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你甘心吗?】 脑子里的声音这样问他。 【默默无闻地死去,你真的甘心吗?】 【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他们甚至不被允许替你举办葬礼。你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