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罢了。 不管琴酒怎么发怒,都没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他看着琴酒,还是那副满不在乎,又带着迷离的表情,仿佛思绪已经随着药物被推向了远方。 那是琴酒无法触及的领域。 琴酒最讨厌的就是对少年失去控制的感觉,不由得狠狠捏住了他的脸。 少年吃 痛地望着他,终于说:“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琴酒,没有人能知道他当时做了什么,更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故意。 然而琴酒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蠢货,”琴酒再次说道,“你知不知道boss打算重启APTX4869项目?” 从前的APTX4869项目资料随着一场大火被烧毁了,现在如果要重启项目,少年就是最好的研究材料。 要不是琴酒一直庇护着他,他早就被送到实验室去了。 现在居然还敢犯这么大的错误—— 琴酒捏紧少年下巴的动作再次用力,少年吃痛地皱了皱眉。 凝视着少年略带痛苦的神情,琴酒心里的不爽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看他不顺眼了。 要不是他,少年也不可能在组织里这么随心所欲,简直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 然而boss不会对少年那么宽容的,boss虽然不知道他对苏格兰心软了,但以boss对APTX4869项目的执着,找个借口把少年送到实验室简直轻而易举。 少年做这种事,分明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也许是痛感让少年恢复了些许思考能力,看到琴酒阴沉的表情,少年眉头松开,蓦地笑了起来。 “琴酒。” 他一边笑一边说:“你是在保护我吗?” 先对他做出惩罚,boss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琴酒捏住他下巴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少年这次却没有再皱眉,完全像是感受不到痛楚那样,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讽刺。 “既然是保护我的话,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呢?” 他忽然说。 琴酒手指一僵。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脸色沉沉地望着少年,见少年还是在笑,忽然冷哼一声,收起手转身就走。 少年的笑声不停,在他身后说:“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在苏格兰跟警视厅里的人联络,派人去找药材商人之前,我们抢先就行了。” 苏格兰不知道警视厅里有多少卧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行动,不然发现他的行踪,黑衣组织第一个要暗杀的就是他。 而如果让少年负责从警视厅的人手里抢一批药材回来,boss就不能以让卧底在面前逃走这种对他不利的借口把他送到实验室了。 这个举动也算是将功补过,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琴酒的脚步顿住。 少年在身后的笑声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吃痛的吸气声,想起他身上的伤势,琴酒冷笑。 “等你清醒过来再说吧。” 对卧底心软的人,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我现在就很清醒。”少年在他身后不满地说,然而声音还是有些飘忽。 琴酒冷笑一声,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大步离开了。 他其实没有打算拒绝少年的提议,少年就算受了伤,抢药材这种事对他来说也轻而易举。 先把他关一个晚上,明天让他带着伤做任务,也算是给他的教训了。 琴酒这么想着,又回到监控室。 波本被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到他出现在门口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他神色坦然得一点都不像卧底,琴酒没心情跟他说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他要亲自去核实波本的行踪。 到了第二天接近中午,他才回来,脸色阴沉地把安室透的手铐给打开了。 “我就说没问题吧?” 安室透笑着对琴酒说:“今天 的事我会记住的。” “随便你。”琴酒的脸色很不好看。 安室透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担心少年,不知道少年是不是还被绑在外面,于是也没有过多的试探,直接从房间走了出去。 然而刚走上楼梯,他就愣住了。 中午的温度,竟然比平时更低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湿气,安室透心里一紧,快步从地下室跑上来。 对面的窗户上雾蒙蒙的一片,淅沥沥的雨声争先恐后地钻入耳朵,他看到基安蒂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擦着枪,目光时不时瞥向对面。 少年在雨中,身上的制服已经被雨水打湿成了深蓝接近漆黑的颜色,他仰头望着天空,银色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他的身后。 他的神色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想,然而苍白的脸色和略显黯淡的眼神,却让人看了忍不住觉得心疼。 安室透连忙冲出去,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他的身上。 用来绑住少年的是绳子,而不是手铐,安室透一边庆幸,一边飞快解开绳子。 密集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盖在少年身上的外套很快就被打湿,安室透的心也随之泛起一片凉意。 少年也看着身上的外套。 “为什么跟我去做任务的不是前辈呢。”他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感慨。 安室透不由得抬头,望着在雨中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少年。 一句话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出任务吧。” 少年绿眸微颤,平静的神色像是面具碎裂出了一条伤痕,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安室透也无法读懂的复杂。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从雨声中传来。 “好啊。”他轻声说,“不过……” 可能等不到伤好的时候了。 第45章 无心杀手(完) 少年的声音被雨声所淹没, 安室透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抬眼望着他悠远的绿眸,思绪几乎被不祥的预感所吞没。 “你说什么?”他不禁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留下一连串半透明的痕迹,然后没入安室透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外套里。 那件外套在他身上显得尤其宽大, 更衬得他的身形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隐晦到难以察觉的疲累。 安室透心中一沉, 飞快扶起他往基地的方向走。 基安蒂已经不在门口坐着了,等到他和少年进了门,她才从另一个方向探出头,扔了一串车钥匙到安室透的手里。 “别说是我给的。”她说完脑袋立即缩了回去, 不见了踪影。 她和少年当了几天酒友,能做到的也只是这种程度了。 虽然她觉得少年能安全回来就不错了,